申公豹想說點什么,但武庚正在氣頭上,什么也聽不進去,他抬起一手,打斷了申公豹的話,說“申公豹,你這個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今夜過后,你那些拿捏人心的話就跟后土娘娘說吧。”
說罷,武庚撿起地上的刀,對身邊守候的人說“今夜作亂的少舸必定有同伙。”
“我不管城外的,還是城里的,任何有嫌疑的人都給我抓起來。”
“不用問是非對錯,只要有嫌疑,都殺了,”武庚狠聲道,“這種犯上作亂的賊人,寧肯錯殺一千,也不要放過一個”
“今夜的九苗,識相的留著春祭,不識相的現在就殺了,至于,這位九苗的少君,”武庚看著少舸,冷道,“給我斬下他的頭,懸在城頭示眾,日日夜夜,讓所有出入陳塘關的人都看清楚這謀亂之徒,以儆效尤,我看誰,還敢反商”
眾將士跪在地上接令。
武庚說罷,出了官邸,利落地上馬,駕著馬,向暴亂中心走去。
李靖正指揮著兵將,懸起長長的捆仙索,織成一道圓墻,他手一揮,兵將得令,立即將繩子收縮。
李靖年少時曾上山,從師度厄真人,然而他的仙途短暫,還未習得五行遁甲,就迫于家族要求下山從官,走前度厄真人給了他許多法寶,其中就有這條捆
仙索。
這仙索連修煉的仙人都能綁,更別說這些凡人了。
所有氣勢洶洶的九苗人都被捆了起來。
李靖一捏決,那繩子就迅速收縮,耳邊傳來九苗人的喊叫聲,他們搶走的馬匹連同兵器也一起綁進了繩子里,繩子綁出了一個巨大的混雜的怪物。
里頭有人、有馬、有鋒銳的兵器。
繩子拉得進了,有些人也死了。
還總還有一些沒有綁住的漏網之魚,李靖顧著這頭,就顧不了那頭,眼看著這些人要逃出關口,海闊天空,就被一簇簇破空而出的箭矢奪取了性命,接二連三地倒在了關口處。
李靖轉過頭,就見武庚手持長弓,和他手里的部將駕馬而來。
“殿下”李靖大喊,這里太危險了,您快回去”
“危險”武庚挑眉,“哪里不危險,大商危機四伏,我若害怕危險就不必做大商的太子了。”
他駕馬而來,來到李靖身邊,看著那個巨大的怪物,問“這便是全部的九苗人了嗎”
李靖搖頭,他說“獄中還有一些不敢逃跑的”
武庚點點頭又吩咐道“將在外搜查的將士召回來,讓他們守著陳塘關,不能再出現這種事。”
李靖拱手接令,又緊張道“其實,之前就已召回一些”
武庚“嗯”了一聲,沒有計較李靖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抽調士兵,他甚至夸獎道“做得好。”
李靖放松了一些。
“李大人,今夜的動亂除了我斬下的少舸,必定還有旁人,”武庚對李靖放尊重了些,道,“接下來麻煩你在城中戒嚴,在抓住另一個人之前,不允許任何人進出陳塘關。”
“是。”
武庚身后的部將獻上了剛剛斬下的少舸的頭顱,他看了一眼,命令道“掛上去。”
李靖見狀一驚,忙低下頭,心想,大商尚武,太子不殺戰俘,本以為是個良善的主,結果也是一樣的暴虐。
少舸的頭就這樣被綁在了城墻上,他閉著眼睛,耳邊單掛著那只月牙還在風中搖曳。
遠方的游子和陳塘關成批召回的兵將朝著同一個方向,一齊往關口走。
茶茶一邊走,身下一邊流著血,體內的四象蠱乖順地隱藏。
她走得很快,路上遇上了兵將,殺了其中某一個,搶走了他的馬。
她因為武庚騎過馬,但是韁繩一直在武庚手中,她從來沒有指揮過馬的方向,于是上了馬也只能由著馬奔跑的方向被帶著前行。
身后的人在追,馬也在跑。
茶茶抱著馬脖子,才能不被甩出去。
馬奔馳地極快,她在寒冷的冬夜里被撲了滿面的風,臉都凍僵了。
馬帶她跑過了丘陵,跑過平原,最后從寂寥無人的山野間跑到了陳塘關的關口。
馬和身后越聚越多追趕她的兵將們走到關口一齊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