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船頭打鬧吵得玄女頭疼,她今天出來本就是休息的,結果清凈沒躲上,將這對腦子進水的家伙湊到一起了。
玄女冷聲喝道“好了,都住手”
蚩尤趕緊說“呀,你把你姐姐惹生氣了。”
玄素單純,聞言,十分慌張地為自己辯解“不是我,姐姐明明就是他”
玄女帶孩子帶了幾萬年,總有不耐煩的時候,眼下就是,她對玄素說“他多大,你多大,你真要跟一個小輩計較嗎”
玄素委屈,憋著氣,從船頭走到船尾,一屁股坐下,雙手抱胸,別過頭,眼睛泛著水光,氣哭了。
蚩尤趁熱打鐵鉆進船里,坐到玄女身邊,悄悄跟她說“你妹妹哭了。”
玄女沒接茬,她額上冒著青筋,溫怒道“這是我的船,你鉆進來做什么”
蚩尤哥倆好地攀住玄女的肩膀,自來熟地說“咱倆誰跟誰啊,都是戰場上過命的交情還計較這些”
玄女嫌棄地支起一只手,捻開了
蚩尤的手,丟到一邊,糾正道“不是過命的交情,是要命的交情。”
蚩尤聞言愣了一下,說“你竟然會說笑話”
玄女繼續糾正“是你覺得這是個笑話。”
蚩尤摸了摸下巴,仰靠到船的另一邊,認真瞧著玄女,怎么看怎么好看,玄女被他過于灼熱的目光刺痛,終于轉過頭來瞧他,兩廂對視,良久,蚩尤笑瞇了眼睛,對玄女無比認真地告白。
他情真意切“其實,我很喜歡你。”
玄女被驚得往后一仰,靠到了船上,整艘船都在搖晃。
蚩尤哈哈大笑,說“雖然我就是那個意思吧,但你反應好像有點太大了。”
玄女捏著拳頭,忍著怒意,拔出一把劍,言簡意賅“滾出去。”
蚩尤見玄女真的生氣了,趕緊抱著船,耍無賴“欸,就不,外頭下著雪呢,我是個凡人,得避避雪。”
“再說了,在戰場打就打了,怎么下了戰場還要打”蚩尤批評道,“神仙大人,你偶爾還是要注意一下勞逸結合哦。”
玄素這會兒哭完了,開始陰陽怪氣“避什么雪啊,你這個栽贓嫁禍的害人精凍死算了。”
蚩尤回“此言差矣。”
玄女見他又要扯歪理,收回了施展不開的長劍,罵道“閉嘴。”
蚩尤一愣,竟然真的乖乖閉嘴了。
蚩尤不滾,把他打出去比打爛這艘船還來的不靠譜,玄女深吸一口氣,努力將他視作無物。
蚩尤見玄女閉上了眼,又見這船停在湖中央,外面落雪紛紛,遠處紅梅綻放,景色靜謐,竟然覺得歲月靜好,也跟著倚靠在船邊,暫時閉上了眼。
他本來以為自己會睡著,但閉上眼比睜開眼時看到的情景還要清晰。
落雪、紅梅、靜湖,以及,玄女。
他睜開了眼,恰好撞上玄女悄悄在打量他,兩人目光相撞,眼中皆流露出驚訝的神情。
玄女趕緊扭過頭,裝作十分淡定地說“這是我的船,你若是不想在今天跟我打起來,就滾下去。”
蚩尤“噗”的一下笑開,將平靜的湖面都笑出了漣漪,玄女皺起眉,蚩尤用雙手擰過玄女的肩,盯著她,篤定地說“我知道了,你也很喜歡我。”
玄女一僵,在蚩尤以為她要破口大罵或者惱羞成怒的時候,聽到她涼涼地回應“大白天的做什么夢”
“仙凡有別,你僭越了。”
蚩尤臉上的笑意慢慢散了,玄女掙開他的手,他無趣地靠到船上,“哦”了一聲,打了個響指,靜止在湖上的小船忽然開始飄動,眼前環抱封閉的山也在“轟隆隆”的響聲中,劈開封閉的水路,帶著他們一行人自西往東逆流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