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忍不住接道“是啊,到現在完整的'我'都沒開啟呢”
夏媼皺眉,有些猶豫。
“秦人他們可不好說話,而且我們也不能隨意走動,更不能接近軍隊駐扎的地方。”
“不去軍營。”
沒有哪家軍隊能放任不相干的人隨便靠近軍營,更何況是秦國的軍隊,靠近就是個死。
稚唯看向院前工坊的方向,不急不躁。
“就在這等。”
安豐縣在楚都壽春的大致西南方向,之間就是芍陂,既離壽春不遠不近,又是糧產重地,如今秦軍把它當后方“根據地”,除了原有駐扎隊伍,時不時也會把附近戰場撤下來的傷兵送到這里一起安置。
稚唯不怕沒有機會找到合適的突破口。
〈03〉
稚唯和夏媼在自家工坊“守株待秦卒”。
壽春城外臨時搭建的軍營里,主將王翦在充當指揮部的營帳中給秦王政寫信。
這不是他寫的第一封信。
作為六十萬大軍主將,王翦很有壓力,須知整個秦國大概也就一千五百萬到兩千萬人口,六十萬似乎占比不多,但大部分都是青壯勞力,再多,后方黔首就活不下去了。
若是征戰時間拖得太久,勢必會耽誤國內耕種。
而且他也不知道君王能否一直給予他信任君不見趙王殺李牧
王翦知道秦王政也很有壓力。
第一次攻楚失敗是君王的決策失誤,現在君王起用他,湊齊六十萬軍卒來攻打楚國秦王政是既擔心攻楚再失敗,又擔心他起異心。
王翦活到這把歲數,很了解君主這種生物,多疑是他們刻在骨子里的本性。
而秦王政雖多疑卻自負,他敢于用人,不怕臣子功高蓋主,只是很多時候,身為君主要為整個國家考慮,不得不謹慎。
王翦不會覺得傷心。
說實話,打完燕趙他就想退下來了,兒子王賁已經能獨當一面,他又不想真功高蓋主。
好不容易辭朝歸田,將立功機會讓給年輕將領完蛋,李信攻楚失敗。
君王親自到頻陽老家請他領兵,他能咋辦
沒辦法,王翦只好在出征前主動為子孫后代索要田產、財富,以示自己流連故土不會叛國,要到送行的秦王政都無奈了。
在攻楚的過程中,他也頻繁給咸陽去信,就是為了讓秦王政時刻掌握軍隊走向。
看啊,王這都是你的軍隊我只是用他們來為你征戰啊,不會干別的
此刻。
自咸陽東出函谷關,在進入河內郡的渭水邊,正停留著一支龐大隊伍。
儀仗隊、鼓吹車、輕車、副車然而這其中最醒目的還是全副武裝,護衛在車隊兩側及首尾的黑甲武卒與騎士這是由郎中令與衛士組成的精銳之師,皆是屬于秦王的親信與親兵。
車隊的主人不言而喻。
玄色的六馬王車中。
秦王嬴政讀完王翦送來的最后一份竹簡,不禁搖頭嘆笑“老將軍可真是”
侍候在一邊的趙高適時地送上溫度恰好的清水,道“王老將軍這也是忠心王上。”
他自然沒那個膽子敢偷窺君王手里的信件,只是擅于揣摩上意罷了。
雖然秦王政雄才大略,城府深沉,趙高也不能時刻摸準他的心思,但順著說好話總不會錯。
嬴政搖搖頭,沒說什么,示意車隊繼續前進。
見君王威嚴的面容上仍有疲色,趙高憂心忡忡道“不若再休憩會兒吧,王上”
嬴政闔目養神,淡淡地道“不必。”
趙高識趣地不再多言,只討巧地道“王老將軍若是知道王上親至,怕是會嚇一跳。”
想到老將軍會目瞪口呆的模樣,特意沒告訴對方自己出巡的嬴政不免撫須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寡人已經迫不及待想見王老將軍了”
君王心情愉悅,底下的人也會輕松很多,又因不知底細,只會覺得是他趙高有本事,使秦王政開懷。
趙高低頭垂眸,隱藏眼底的野心,恭謹地彎身退出去,向中郎將蒙恬傳達秦王政的意思,然后親自駕馭著這輛六馬王車,向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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