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離便改口道先請個太醫來”
大部隊行程慢,但太醫從咸陽趕來那就快多了。
蒙恬表示同意,遂即先詢問羊和麥。
“夏女醫情況如何可還需要什么藥材”
“回中郎將,藥材儲備充足,尚不需要另外補充,夏女醫也教過我們很多退熱之法,都可一用。但女醫具體什么時候退熱”
羊和麥苦笑,無法給予準確答復。
蒙恬嘆息,擺手讓他們繼續去看顧夏稚唯,然后當場點了隊騎兵,交由身邊近衛帶領。
“持本將印信,帶足糧水,即刻啟程,中途不得停留。”
“諾”
等安排好一切事宜,回到自己馬車,蒙恬一眼看到還沒收起的筆墨,和燒毀的竹簡。
是了,馬上就到咸陽,所以今日駐營之后,去救羊和麥之前,他在給秦王政寫信。
信上除了日常匯報近況外,還詳細記錄了夏稚唯對玉延和蹲鴟的重視及其原因,并請示王上,是否要在咸陽提前劃分出田地,與夏稚唯同步試種這兩種疑似高產的作物。
鑒于夏稚唯之前做出的的種種貢獻,以及她身上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得天所授”,嚴謹如蒙恬對此事的態度抱有很高的期待值,他將這份心態也一并書寫給了秦王政。
寫完信后,蒙恬修改措辭,重新謄抄一份,交由騎兵送往,并燒毀原件。
結果他都還沒把竹簡處理掉,夏稚唯就生病了。
蒙恬很頭疼。
總不能人還沒帶到王上面前,就了吧
若說所有知情稚唯生病的人當中最淡定的,或許還要數夏翁和夏媼。
當然,他們要是知道蒙恬在想什么不禮貌的事,高低得給他兩拳。
也正因為夏翁夏媼不知道,所以在擔憂女孫之余,心情并沒有其他人那么焦灼和煩躁。
借著要給稚唯擦身的理由,夏媼將外人全都請出馬車,趁機與夏翁交流。
“良人,你說不會有問題吧”
“沒事,放心。”
兩人湊得很近,說話幾近無聲,又極為警惕,就算對話真傳出去,也不過是語焉不詳的
字詞。
夏媼悄悄解開衣襟,從衣服里抽出一張薄薄的布帛。
夏翁登時眼皮一跳,抽吸一口冷氣,急問道“你怎么還沒有燒掉它”
“藏在這兒又不會被發現。”夏媼拍拍胸口,沒好氣地道,“再說了,子推就寄回來這么幾個字,我不得好好”
夏翁無奈提醒道“研究。”
“對,”夏媼接上話道,“我不得好好研究一下到底什么意思嘛,萬一我們會錯意了怎么辦害了女孫怎么辦”
“能怎么會錯意,子推說得很明顯了啊”
夏翁說著,拿過布帛,借著昏暗的燈光,看著上面被他們默讀了不知幾百遍的內容。
水火既濟,水火相克。病愈,阿女無憂。
“水火既濟,盛極將衰”
夏翁逐一撫摸著這句以雅言寫就的文字,又低頭看了看因發熱呼吸略顯急促的小女子。
“趕緊找機會燒了吧。”
“嗯。”夏媼這次沒有反對,接回布帛重新藏回身上,并嫌棄地嘀咕著,“子推真不講究,縱然平時把阿唯當阿女,也不能真稱呼阿女啊。”
夏翁哼道“有什么關系,反正阿唯”他頓了下,以肯定的語氣道,“阿唯無父無母。”
夏媼狠狠拍了他一下,無視夏翁呲牙咧嘴的痛容,低罵道“無父無母,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嗎阿唯”
“夏媼夏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