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提醒。]
稚唯使勁捏著鐵牌,避免它從手中滑落讓別人看見,卻控制不住眼神復雜,下意識看向夏翁。
得到夏翁疑惑的回視,稚唯立馬哽住。
大父
這墨家,還能要嗎
但要不要的先不提,對大父你來說,這個人情可欠大了啊。
然而,仿佛是聽到了稚唯苦中作樂的想法一樣,公輸子忽然轉頭回來,對她補道“對了,我差點忘了。”
“什么”
稚唯小心翼翼問。
別是要把鉅子令再收回去吧
但長者并沒有這個想法,只是若有所思道“聽聞在很多不分家的民戶中,小輩但凡得了什么好東西,都會一并上交給長輩,由長輩再負責分配,此行名為'孝敬'。”
“”稚唯舔舔尖牙,已然意識到對方要說什么。
果不其然。
“可我的見面禮是送給阿唯的。”公輸大家笑容滿面,和藹問道,“阿唯應該不會讓我這個老頭子傷心吧”
稚唯就差給他露出痛苦面具了。
“可是,為什么啊”她壓著嗓音,頭疼地問,“我不是墨家傳人啊”
“哎,阿唯沒明白我的意思。”公輸子把玩著杯盞,隨意道,“這東西既然給你了,你后續想怎么處置、送給誰都行。但為了不辱沒墨家的風骨,那個人怎么著都得配得上此物吧。”
稚唯怔愣。
“要是配得上,便是給我大父也行”她追問。
“不是說了嗎,隨便
你。”公輸子笑意不變,不咸不淡道,“你能無愧于心就好。”
稚唯翻涌的心緒漸漸平靜下來,雖然她還是想不通公輸子為何初見第一天,就把這等重任交給她,但比起這個,親耳聽到公輸后人對墨家的稱贊,更令稚唯震撼。
不管再怎么粉飾,事實就是,學派之爭從來都不溫和、儒雅、彬彬有禮,相反,它是血腥的、骯臟的,甚至口不擇言、不擇手段,只是這種爭斗常常被隱藏在政治之下,歸結為政治手段。
公輸子拿著鉅子令確實沒用,再是紀律嚴明,墨家子弟也不可能聽從公輸家后人。
可這不意味著公輸子不能利用鉅子令做文章,再狠一些,他可以攪得墨家不得安生,或者拿鉅子令當作晉身與發揚學派的政治籌碼。
然而現實卻是,這玩意就被他這么輕描淡寫交到一個小女子手中了。
稚唯自認憑借著來自后世的那點優勢,連秦始皇的心意都能試著揣摩一番。
可她現在真看不懂這位公輸大家是怎么想的,他到底是對墨家惺惺相惜,還是不在意墨家啊
說不定是她想多了,這個鉅子令或許就只是個象征意義大于實質意義的物件呢
系統攛掇她道“聽聞墨家人數眾多,走到哪兒都有墨家子弟。要不阿唯,你找個機會試試”
[然后讓全咸陽的墨家子弟都知道鉅子令在我這兒嗎]
系統悄咪咪道“聽起來挺帶感的。”
稚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