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被人找上門來的時候你還能這么嘴硬。”系統語帶滄桑地說道。
“問題不大。”稚唯小聲嘀咕道,“我又沒有直接將羽絨服被的出現歸結到長公子頭上,只是借勢。”
這點謊言一戳就破,然而此事對扶蘇名望有利,恐怕除了他本人以外,與他親厚的一派沒人想去戳破,甚至會推波助瀾;就算扶蘇主動澄清,基于他向來仁善的名聲,估計黔首們只會當他謙虛謹慎。
況且,她受扶蘇教導識字一事,雖沒有大張旗鼓宣傳,但來往通過章老丈,從來都是大大方方沒有遮掩,能查到此事的勢力一查就知,她不算完全撒謊。
“可是,這對阿唯沒有影響嗎”
系統問得懵懵懂懂,它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問,只覺得若是被人把稚唯和扶蘇的關系擺在明面上,好似對稚唯有些不妥。
[影響的話,有,也沒有。]
稚唯想了想,這般答道。
[我是隨蒙恬軍隊來到咸陽,蒙恬與扶蘇親近是眾所周知的事,所以嚴格意義上講,在大秦各方勢力中,我已經與長公子綁定了起碼在外人面前是這樣的那么我會和長公子產生交集實屬正常。]
而所謂的教導,其實只是給了字帖,沒有別的。
這點待遇稱不上厚重,只是因為有一點點模糊不清的師徒情而特殊,但鑒于她的年齡在這里
稚唯不確定這個分寸是不是扶蘇故意為之,以至于讓那些探究之人也拿不準扶蘇對她的看重到底有多少,是否只是基于蒙恬的關系做出的面子功夫。
然不可否認的是,于她而言,這種讓外人覺得“曖昧”“模糊”“拿不準”的關系卻是很好的保護。
換句話說,別管目的是為了什么,扶蘇都有意在庇佑她這個未成年人才。
稚唯就是意識到這一點,才冒險決定借勢、扯大旗,用長公子的名頭狐假虎威。
那畢竟是隱形的儲君,稚唯可不會覺得能被秦始皇重視的長子扶蘇身上只有“仁善”,她選擇借勢多少是有壓力的。
[總之,從大局上講,暴露我和長公子的關系并沒有影響。說有影響,那便是我個人的關系了。]
稚唯摸摸鼻尖,在心里哀嘆。
[我本來不想這么早拆穿先生就是公子扶蘇的。]
對方愿意演,她樂意配合,再是彼此心知肚明,最后一層窗戶紙捅不捅破,到底還是不一樣。
系統聽同伴分析一大堆,知道她不會有事就放下心來,聞言敷衍道“三卷字帖定期送來,還都是上好布帛,夏翁和夏媼都察覺到對方身份不同尋常了,阿唯你繼續演不演的,無所謂啦。”
稚唯“”
[也是。]稚唯望天,熟練推鍋道,[要是對方問起而我還沒想好解釋,那就說是章老丈無意間露出破綻好了。]
系統“”
系統“章老丈和章媼碰上你真是遭罪了
。”
稚唯假裝什么都沒聽見,喃喃著去夏媼房間“都這個時辰了,得去看看韓阿母那邊進程如何。”
得知韓母的心結所在后,除了讓韓信多陪陪母親,稚唯還親自上門,請韓母來當縫制羽絨被服組的指導者和審查官,并特意指示,每件成品都要韓母細細查看,有不合格率太高的婦媼就當天辭退。
這項工作是稚唯精挑細選留給韓母的。
來干針線活的婦媼們都是附近鄉民,相互之間基本都認識,審查工作容易得罪人,如果這個人選從她們之中挑,很容易造成鄉里矛盾或是成品質量下降。
韓家初來乍到,跟鄉民們交情不深,大多數婦媼們不了解韓母的性情,會顧及韓母和她這個“東家”的關系,只要韓母在最初樹立起威信,那既不會有體力上的勞累,也不會太費心力。
稚唯覺得外柔內剛的韓母能勝任審查工作,還能正好借用這個機會促進她和鄉民們的交流。
反倒是韓信,被她點醒之后對阿母過于小心翼翼,認為明明稚唯手上有很多輕松清閑的活計,為什么非要把容易得罪人的事交給阿母
兩人由此起了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