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像塊破爛的抹布,軟掛在下層樓梯的扶手上,身體表面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朽發臭,長在肢足上和腦袋上的肉瘤也像受到了極大的刺激,里面孕育的赤脊蚰蜒幼蟲瘋狂蠕動著,想掙脫肉瘤的束縛。
但腐朽很快蔓延到肉瘤上,有些赤脊蚰蜒幼蟲比較幸運,咬破了肉瘤鉆出,還沒有發育健全的幼蟲無法離開肉瘤,便和母體一起腐朽。
有異獸飛撲而至,一腳踩死赤脊蚰蜒幼體,再如神明享受牲醴般,瞇起眼睛微微抬起下巴,米粒大小的赤紅色蟲晶仿佛被點燃的香燭,飄起一縷青煙緩緩被它吸收。
不過短短數分鐘,樓道里的赤脊蚰蜒幼蟲便被異獸和神山們分刮一空,保證一顆蟲晶都不剩,有兩個擬態為了爭奪同一顆蟲晶還差點打起來。
時見夏眼疾手快,左手扒拉住一只異獸,右手拽住一座神山,果斷拍進山海經里。
其他擬態們見狀,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又都若無其事的在空中飄來飄去,假裝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沒看見。
眼見余下的擬態沒有打架的意思,時見夏笑瞇瞇道“乖啊”
發了發了發了
山海經里被命名的生物或非生物簡直數不勝數,如果全都可以作為二級擬態被他召喚出來,堆都能堆死蟲族,哪個穿越者的金手指有她粗
擬態群中的朏朏水靈靈的大眼睛轉了轉,主動飄過來落在時見夏肩膀上,甩動白色的長尾,歪過小腦袋在她的側臉上蹭了蹭。
又是一只哈基米。
但現在不是呼嚕哈基米的時候,被赤脊蚰蜒寄生的劉婆婆還沒出現。
時見夏想了想,沒有下樓查看劉婆婆到底在哪,而是帶著一眾擬態朝天臺撤退。
樓道里太過狹窄,如果還有其他赤脊蚰蜒寄生體圍過來對她發起進攻,這些還沒成長起來的擬態可未必保護得了她。
目前最明智的辦法是前往天臺,等待蟲族調查處的救援。
時見夏繼續維持著和九尾狐融合作戰的狀態,指揮不周山在最前面開路,等到她打開天臺生銹的鐵門,被寄生的劉婆婆也沒有追上來。
可她的心底不僅沒有變得輕松,反而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緊張感。
這種感覺就像暗地里有一雙眼睛正注視著她,目光貪婪而黏膩。
在哪里
時見夏一手抄著從樓道里新找的鐵棍,一手抱著朏朏,警惕的視線掃過天臺的每一個角落。
沒有。
沒有。
還是沒有。
突然,她想到某個可能性,渾身汗毛豎起,一卡一頓抬頭向上看去。
老舊生銹的水塔上,正趴著一只長滿細長肢足的怪物,它的腦袋以極為不正常的姿勢扭曲拉長,唇角緩緩向兩側咧開,露出森白的細密尖齒。
二者視線相撞的剎那,赤脊蚰蜒寄生體彈跳而起,猶如見到血食的喪尸猛然撲來。
時見夏毫不猶豫舉起鐵棍,將要砸到赤脊蚰蜒寄生體時,一支冷白色的箭羽破空而來,準確無誤釘入它的頭骨。
呼啦
冷白色火焰竄起,微冷的火星撩過時見夏鬢邊的發絲,又在轉瞬間將赤脊蚰蜒寄生體燃燒成灰燼。
鴿子蛋大小的赤紅色結晶摔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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