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號醒來時,房間的窗戶半開著,輕柔的風撩起窗簾悄悄溜進室內,夜空繁星點點,可見高懸的半輪明月。
床邊,一對尖耳露了出來。
九號瞳孔放大,身體本能的防御機制使得他條件反射五指成爪往前抓去。
他的速度絕對不慢,卻撲了個空,甚至因此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也逐漸反應過來自己現在面臨的情況。
恰在此時,房間的門打開了。
時見夏撈起飛竄過來的騶吾,任由它順著自己的手臂爬上肩膀,還在它把毛絨小腦袋湊過來撒嬌時,愛憐地摸了摸。
九號見到她,昏迷之前的記憶盡數歸籠。
想到自己又一次栽在她手里,九號氣得面色扭曲。
他咬牙坐起來,抬手要使用擬態天賦給眼前人些許教訓,卻發現根本聚攏不起寒冰。
那雙曾經掌控無數人生死的手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
九號難以置信地看著掌心,別說寒冰了,連塊冰渣都沒有。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查看自己的精神力泉,一下發現了問題。
他的精神力泉中,原本猶如洶涌大江的精神力變成了稀稀拉拉的小水流。
九號心頭有股不祥的預感,試圖凝聚精神力,小水流精神力在他的控制之下艱難匯聚,一條筷子粗的水柱從他掌心里呲出,猝不及防噴了他一臉,又迅速縮小消失。
他整個人都被噴懵了,神情有瞬間呆滯。
時見夏忍住爆笑的沖動,故作平靜掃一眼坐在床上明明綁著繃帶卻氣勢兇狠的少年,比了個向外的手勢,“衛生間在外頭。”
九號“”
九號咬牙切齒道“你對我做了什么”
他的精神力被切成了一塊一塊,還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隔開,根本無法支撐他凝水成冰,使用極寒之力。
剛剛那根小水柱,簡直是在侮辱他的擬態和等級。
“給你吃了點好東西。”時見夏慢條斯理說著,又補充道“畢竟你這么兇,我實在有點怕怕,只好用些小手段。”
九號面色鐵青,蒼白的唇瓣翕動著,似乎正在組織辱罵時見夏的語言,但他抿唇咬牙切齒了半天,也沒擠出一個字。
“行了,還能動就自己爬起來注射藥劑,我可不給人當爹當媽。”時見夏指了指床頭上的藥劑,對拔了牙的小老虎揮揮手,抱著騶吾走出了房間。
南藤星的星際港口全被軍方封鎖了,還在各個重要交通樞紐設立了攔截關卡,蟲族調查處的巡邏車到處都是,這小子現在是軍方和蟲族調查處共同搜尋的s級通緝犯。
九號要不是實在沒地方去,估計不會來找她。
但也不排除他覺得兩人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他交代了,她也得涼,所以心安理得過來給她制造麻煩。
九號盯著她消失的背影,狠狠磨了磨牙,再次嘗試凝聚寒冰,又一股小水流呲了出來,準確無誤打在
他的鼻梁上。
第一次出來執行重要任務就狠狠栽了跟頭的少年死死捏緊拳頭,卻發現連力氣也所剩無幾,一拳向下砸去,只在床面上留下一個不太明顯的小凹坑。
九號更氣了。
他現在連床都砸不塌
九號大概知道自己被抓住肯定是死路一條,所以過來的時候很小心,特意用寒冰將傷口處的血液凍住,沒有留下痕跡。
他的傷勢很重,右胸被一股力量貫穿,肋骨還斷了幾根,但似乎是提前喝下了恢復效果極佳的藥劑,身體細胞修復的速度非常快。
為了避免九號的情況泄露,時見夏把擁有記錄功能的家庭機器人關了塞進儲物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