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綠蔭開花也太漂亮了吧”元淮望著猶如燈展朵朵綻放的綠蔭花,不由自主發出喟嘆。
君小亦站在他身旁,同樣露出驚喜的神情,漆黑的瞳孔中倒映著五彩繽紛的綠蔭花,完全沉浸在綠蔭花開的盛景中。
時見夏看著他們倆,眉頭不自覺蹙起。
明明她也覺得綠蔭開花的場景美極了,卻提不起任何觀賞的興致,甚至有一種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的奇怪念頭。
而在她的心底,是有答案的。
元淮邀請她和君小亦來泡溫泉,恰好遇上十年一次的綠蔭開花,溫泉山莊為此舉辦了燈籠花會,邀請山莊內的所有游客參與花會,三人便一起來了。
可她還是覺得奇怪,鬼使神差之下,從空間手環中取出沈莊主贈送給她的玉簪。
她盯著簪子上與綠蔭花如出一轍的雕花,腦海深處隱隱有什么即將要沖破束縛。
卻在這時,元淮轉過頭來,指著綠蔭道前方興致勃勃道“夏夏你快看,那邊有古典舞表演。”
時見夏的思緒被打斷,對上他亮晶晶的雙眼,只好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綠蔭道中央不知何時升起了個舞臺,穿著仙氣飄飄長裙的年輕女孩在臺上翩翩起舞,管弦絲竹之聲渺渺而來。
恰一陣風吹過,樹葉被吹得嘩嘩作響,泛著淺淺微光的花瓣在枝葉搖擺間落下枝頭,順著風一路飛舞,又打著旋擦過游客們的衣角發絲,陣陣清香撲鼻而來。
時見夏抬手輕輕捧住一片花瓣,也觸碰到了肩后被吹起的黑色發絲,發絲柔軟,貼著手側的線條一路飄飛到她的指尖。
她望著那縷黑色發絲。
忽然,時見夏轉身,不顧身后高聲呼喊她的元淮和君小亦,快步朝之前售賣玉簪的攤位走去。
攤位還在,青袍玉簪的沈莊主也在,他的夫人卻不見蹤影。
他垂著眸,正拿著一塊拳頭大小的白色玉石,用刻刀慢慢雕琢。
“你在雕玉簪嗎”時見夏詢問。
沈莊主抬起頭,見到是她有些意外,卻很自然的彎唇笑道“不是,我在雕我的妻子,五十年前的今天,是我和她第一次見面。”
時見夏拾起攤位上之前沒有的小玉人,它穿著短袖和小褲衩,還是寸頭,趿拉著一雙拖鞋,長相和沈莊主十分相似。
沈莊主笑道“當時我就是這副模樣。”
他似乎并不介意站在自己眼前的人是誰,而是單純的想要傾訴某些壓在心底許久的事情。
“我不喜歡研究什么古文化,也不喜歡把自己打扮的和其他人格格不入,但我的父親、我的祖父告訴我我不喜歡也得喜歡,這是我們家族的使命。”
“真是可笑,怎么會有家族的使命是研究古文化”他輕嗤著,語氣與他儒雅端方的外表格格不入。
“那你為什么變成了現在這樣”時見夏淡聲詢問,宛若是最佳的聆聽者。
“
因為我遇到了挽挽,我的妻子。”沈莊主低垂著眉眼,一刀一刀雕刻著手中的玉石,用的每一分力都恰到好處,確保不會將玉石雕壞。
“那天,這里也舉辦了燈籠花會,我的父親邀請了許多人來觀賞綠蔭開花的盛景,挽挽是跟著她的母親來的,她當時只有十八歲,穿著一身青色的留仙裙,仿佛從天而降的神妃仙子。”
“那時的我,被父親懲罰必須雕刻一百支簪子,并賣給參加燈籠花會的賓客。”
“我不想順他的意,故意穿的邋里邋遢,與所有人格格不入,還把簪子雕得奇丑無比。”
說到這里,沈莊主輕笑起來,似乎覺得年少時的自己著實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