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叫你什么”
“像我喚你一樣,你可以喚我阿澗。”
阿梧,阿澗。
他的生命好像因為小太監又生出了一個新的支點,終于不再是荒蕪一片。
堂溪澗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讀書習武,沉默地度過一年又一年。
終于,在他十四歲那年,經過余至和外祖眾門生多年以來不懈的努力終于找到了證據,證明當年的一切皆是陳家一手釀成的慘案。
光帝知道自己錯了,但為了帝王的臉面終究還是沒有翻案,只是將水家的人從流放之地召回,并斥責了陳家,又冷落了穎妃幾天。
但外祖和外祖母已經病逝,水家人丁寥落,再不復從前。
余至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如今的結果,于是特意向光帝求了一個恩典,堂溪澗畢竟是水家嫡系唯一的后代,水靳在天之靈也定然希望他可以成才,所以想要請人教他騎射。
雖然宮中有專門教皇子騎射的外諳達,但多一個人也什么,于是光帝欣然同意。
堂溪澗再次見到余至時發現他的兩鬢已是斑白。
他只比母親大一歲,如今也不過是三十多歲的年紀,但為了水家的事多年奔走,竟已蒼老至此。
“又長大了。”余家雖娶了陳家幼女,但兩人成親十年一直沒有子女,聽說最后是陳家那位小姐受不住,先提了和離。
而余至一直到今日也沒有再成親。
“余先生。”堂溪澗回道。
“這是袁最,今后他會教你騎射。”
余至話音剛落,就見袁最向他行了一禮。
堂溪澗一愣,立刻行了回去。
“六殿下應當不認得我,但我認得六殿下,當年在下的弟弟被陳家那個孽畜活活打死,家父申冤也遭不測,是您的外祖慷慨挺身才為我們袁家討回了公道,以至于后來”
后來的結果是什么大家都知道,因此他也沒有再說下去。
“我當年因體弱,一直寄養在寺廟里,并未入族譜,因此無人知道我與他們的關系,我如今是三品參將,殿下,我會一生護您,肝腦涂地。”
堂溪澗望著他們,再次為自己曾經想要輕生的想法而羞愧。
這
么多年,無論是余先生還是外祖當年的門生,如今的朝臣,皆不遺余力地幫助水家,幫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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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歲那年的獵場事件后,不知是這些年積攢的愧疚太多,還是當時太子和五皇子正如火如荼地爭奪皇位,光帝需要有人壓制他們,因此終于看見了他。
彼時邊關外族來犯,陳太傅得了皇后的授意提議他領兵出關。
戰場上瞬息萬變,與死神并肩,誰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
光帝難得有些猶豫,為他的安危考慮起來。
而堂溪澗干脆如他們所愿,自請出關。
光帝最終同意,任命他為副將,跟隨袁最出關。
袁最此時已是將軍,身經百戰。
雖然是堂溪澗的騎射師父,但比起三皇子和太子,堂溪澗既無朝中勢力,也無母家助力,況且戰場上刀劍無眼,能不能保住命都不一定。
誰也沒有想到堂溪澗會以十六歲的年紀退敵千里,深入敵營,俘虜了外族的首領。
光帝龍顏大悅,沒想到他竟真的有領兵之才,就在皇帝早給他封賞的時候,他卻自請留在塞外,一副只想老老實實當輔佐之臣的模樣。
光帝更感愧疚,不知是不是年邁開始顧及親情的緣故,堂溪澗出關的前一夜,竟突然單獨召見了他。
這么多年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坐在一起,光帝遣退眾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澗兒,其實這么多年朕一直知道自己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母親。”
“別怨朕,這個位置會讓人身不由己。”
堂溪澗看著不遠處一身明黃色龍袍,頭發花白的老者,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兒臣明白。”
說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澗兒”光帝眼中的愧疚更甚,緩緩說道,“這些年一直將你掛在柳茹的名下,委屈你了,正好納蘭氏無子女,年紀也合適,從今以后,你就掛在她的名下吧,她身份尊貴,等你年歲再長,娶親之后便封為親王,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