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便打斷了他的話,慍聲道:“不知死活的狗奴才。”
祝卿梧還沒反應過來,手中便是一空。
接著,便是一道清脆的碎裂聲傳來。
祝卿梧低下頭,然后就見自己懷里的象牙紅已經摔到了地上。
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三皇子怒喝道:“狗奴才,父皇今日特意賞六弟的壽禮你也敢隨意打碎,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祝卿梧愕然地抬頭向他看去,然后就見他臉上帶著冷森森的笑,滿懷惡意地說道:“還不快跪下謝罪。”
地上是凍了一夜的青磚和還未化去的雪,以及剛剛摔碎的瓷片。
若是這么跪下去,肯定會立刻見血。
先不說這盆花明明是三皇子剛才親手推下去的,就說這象牙紅又不是只有一盆,這盆碎了他還能立刻再去花房搬一盆。
但三皇子明顯就是要折磨他,自然不會給他補救的機會。
果然,見他久久沒有動作,三皇子冷笑一聲繼續說道:“不跪那本宮找人幫你。”
祝卿梧知道他身旁的太監出手自己只會更慘,于是終究還是妥協,直直向下跪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只手卻從旁邊伸出來扶住了他。
祝卿梧和三皇子同時轉過頭,然后就見堂溪澗不知何時走了出來。
他今日一身暗紅色的九蟒金緣吉服,看起來華貴至極,一邊不動聲色地將祝卿梧扶起,一邊對三皇子笑道:“不知三哥會來,迎接得遲了,三哥莫怪。”
“怎么會。”三皇子也露出一個帶著假意的笑,“六弟這不是來的正合適。”
三皇子說著,踢了踢腳下碎了的瓷片,
故意弄出聲音來,“這可是父皇送你的壽禮,就這么被他打碎了,我只罰他跪一跪,六弟都要護著嗎”
“哪里談的上什么護著不護著,只是臣弟今日生辰,不宜見血,改日再罰他來離檜宮前跪著也是一樣的。”
“呵。”三皇子目光在他們身上來回轉了轉,突然陰陽起來,“六弟真是寬宏大量,我記得這小太監當初可不愿意來你的離檜宮,自己找人調到了花房,這種背主的東西六弟竟然沒打死,這樣的胸襟氣魄,本宮可真是佩服。”
六皇子沒說什么,只是伸出手來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畢竟祝卿梧背叛的是堂溪澗,今日摔的也是堂溪澗的壽禮。
他一副不計較的樣子,三皇子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只是冷笑一聲,抬步向離檜宮走去,“算了,今日六弟生辰,何必為一個下賤的東西生氣。”
“下賤”兩個字一出,三皇子瞬間覺得周圍氣壓一低。
原本神色平淡的堂溪澗眼神一冷,突然變的凌厲,但也只是一瞬,便又重新恢復了平日里的淡漠。
只是伸出手說道:“皇兄請進。”
三皇子看著他,強壓下心頭那一閃而過的不適。
應當只是他多心。
等他們都進去后,祝卿梧這才蹲下身去開始收拾起這滿地的狼藉。
剛撿起一片碎瓷,就見玉珠從里面跑了出來,蹲在旁邊和他一起收拾了起來,“祝哥哥,你沒事兒吧”
“沒事。”祝卿梧看見她滿臉擔心的模樣,問道,“剛把是你去找的六皇子嗎”
“嗯。”玉珠點了點頭,“我一出來就見三皇子在為難你,就趕緊去找六殿下了。”
祝卿梧聞言看著地上一地狼籍的花,嘆了口氣,“我一會兒重新送一盆來吧。”
“祝哥哥。”玉珠不知想到了什么,轉頭向里看去,“之前因為六殿下救了三皇子,穎妃娘娘特意讓他來給六殿下祝壽,但他們并不算親厚,估計一會兒就出來了,你還是先走吧,省的他又為難你,這里交給我收拾吧。”
祝卿梧一想也是,以三皇子那個睚眥必報的性子說不定又要生事。
于是起身準備離開,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自己今天來的另一個目的,連忙從懷里掏出那一小包栗子遞給了玉珠。
“這是什么”
“栗子。”
“栗子”玉珠驚喜地打開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收到了懷里,“謝謝祝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