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夢畢竟是夢,他也不能因為一場虛無縹緲的幻境而影響到現實,因此只是隨口道:“可能是昏迷時你叫他的名字我聽見了。”
“這樣啊。”小豆子對他的話從來深信不疑。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小豆子便起身給堂溪靖打電話去了。
晚上的時候堂溪靖提了許多菜和肉過來,然后主動去廚房做了一桌子的菜。
雖然祝卿梧對堂溪靖一直有些抵觸,但這些日子以來他也能看出堂溪靖對小豆子是認真的,對自己也很尊重。
祝卿梧也不好一直冷著臉,因此這頓飯吃的還算愉快。
吃完飯后,小豆子和堂溪靖主動洗碗。
祝卿梧知道他們倆是想單獨相處,因此也沒有過去礙眼,而是自己一個人走到了陽臺。
這里的采光不好,只有陽臺還算亮堂,因此他和小豆子曾經最喜歡在這里看月亮。
夏日夜晚的月亮似乎總是更圓更亮。
蟬鳴裹著夜風,勾勒出靜謐安詳的時光。
祝卿梧在旁邊的躺椅上躺下,緩緩閉上了眼睛。
從醒來到現在,他終于第一次徹底感覺到了放松。
他感覺自己正在與那個漫長而奇怪的夢慢慢切割,也終于漸漸相信,這里才是他真正的生活。
不必處處行禮,不必時時規矩,不必常常受限,不必刻刻心驚。
這里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
這里自由而平等。
所謂的大涼不過是一場夢。
另一邊的堂溪澗正站在一家漢服店外,身前圍滿了人,還有人拿著一個小小的盒子對著他拍來拍去。
堂溪澗有些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卻引發了一陣尖叫聲。
堂溪澗更煩了,卻又回避不得,只能低下頭。
然而剛一低頭,老板就跑了過來,對他道:“帥哥,你別低頭,我們就是靠你這張臉吸引顧客的啊。”
堂溪澗聞言看了他一眼,只能再次抬起頭,然后問道:“還要多久”
“一個小時。”老板低頭看了眼手機,“再堅持一個小時,請你吃大餐。”
堂溪澗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落得食不果腹的境地。
比在離檜宮時還要慘上一些。
離檜宮時雖然飲食同樣艱難,但還有阿梧種的菜可以吃。
想到這兒,堂溪澗又是一陣神傷,這里這么大,他到底要去哪里找阿梧
“帥哥,商量個事兒,笑一下行不行”
“笑不出來。”
“為什么我要是長你這樣,嘴角得咧到天上去。”老板摸了摸自己的臉,悲傷道。
堂溪澗比他更悲傷,“笑不出來。”
“好吧。”老板見他確實不想笑,也不再勉強,而是向店外圍著堂溪澗的人推銷起來店里的漢服來。
不管是真想買還是看帥哥,還是有不少人涌進了店里。
店里瞬間熱鬧了起來。
老板說到做到,一到九點準時關了門,然后帶著他找了個飯點,點了四個菜。
菜很快便端了上來,然而雖然餓得前胸貼后背,但堂溪澗依舊沒有動筷。
“吃啊”老板有些不解地遞給他一雙一次性筷子。
堂溪澗沒接,而是問道:“還是沒有銀筷嗎”
老板:“沒有。”
“哦。”
老板看著他失望的神情,忍不住吐槽道:“你知道一雙銀筷子多少錢嗎”
“約十兩。”
“什么亂七八糟的。”
老板已經習慣了他的神神叨叨,直接把一次性筷子塞到他手里,然后率先吃了起來,“沒毒,吃吧。”
堂溪澗猶豫片刻,終究還是吃了起來。
嘗了一口,味道還不錯。
雖然餓極,但堂溪澗依舊按照規矩,每道菜只吃了三筷,然后就放下了碗筷。
老板抬起頭來不解道:“怎么不吃了不會又是”
“祖宗規矩,食不過三。”
老板嘴里的飯差點噴了出來。
“不是,你就穿個龍袍怎么還真把自己當皇帝了”
堂溪澗聞言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