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聽五條悟提到過御三家內的一些等級觀念,血脈、男女,總之在里面似乎還有著很多封閉的、不平等的東西。只是這些觀念有些隱晦地被抓耳撓腮的白發少年吞吞吐吐地掩去了些,空也只是好像去海洋館的游客,隔著玻璃看見了沉郁的水色,但是仍然是茫然的。直到此刻好像深海的水才淹過了他的口鼻,水壓在耳邊帶起暗流的回響
空抿了抿唇,他還沒開口,身邊的金發青年就終于忍不住了。
“你、你不能這樣傷害別人。你的父母呢天,你還這樣小,她們也是”
在腦海中聽到空的那句話后,積聚在青年胸口的那股氣終于忍不住了。卡維忍不住他的性子開始絮絮地開口,而他的眉眼也似乎因為這樣糟糕的事情而染上了同情的哀色。總是因為別人的事而傷感的青年似乎一邊覺得自己沒有管轄這位小孩的權利,一邊又忍不住想要制止什么、改變什么。
“啊、”那個男孩瞥了眼剛剛走過來的空,眼里似乎有些興味,不過他現在主要需要應付的果然還是面前的愚人眾大人吧。“可是我是嫡子,她們只是庶女啊而且是咒力也幾乎沒有的、弱小的家伙。”
卡維臉上明顯露出了荒謬的神色,在一瞬的神情空白后他又蹙緊了眉,神情嚴肅了些。
“是誰和你說這些道理的。”
“每個公民都有基本的生命健康權,你和她們一樣,不存在個體只因為血脈就會比誰更為高貴”
卡維先在腦海中拜托空去治療那對受傷的姐妹,自己攔在禪院直哉面前開始有些嚴肅地講述。只是對面的男孩完全沒有聽進的意思,他只會圓滑地,在卡維刻意停頓的時候笑著答一句“大人說得對。”然后又用那種隱晦惡意的目光繞過卡維,望向被他戳傷眼睛的禪院真依。
被空扶住的女孩身體一抖,空冷冷瞥了眼禪院直哉,注意到另一位似乎是姐姐的女孩已經扶住了受傷的妹妹,于是一只手擋在妹妹眼睛前攔住禪院直哉的目光,另一只手溫柔地遞過營養袋。他沒有低頭去看女孩,只是聲音和他冰冷的目光不同,輕輕道,“不用擔心,吃下這些你的眼睛馬上就會恢復。”
而見此卡維更是攥緊了拳,空幾乎聽到他指骨被捏緊的脆響,青年狠狠地提了口氣,卻因為對面也是個小孩而
因此有些無措。空抿了下唇,
正準備起身
而就在這時
“誰允許你這樣對愚人眾妙論派的大人這樣講話的。”
打斷男孩懶洋洋聲音的是身后冷冷的女聲,
多莉跳下了鎮靈燈,在禪院直哉愕然回首時看到的就是一位比他高不了多少的粉發女孩,而禪院直哉自然不可能把對方認為是同齡人穿著古怪的異族服飾,華貴的金屬和寶石隨著行路一步一響。隨著她把菱形水晶眼鏡拉下,那雙琥珀色的眼露出冰冷的神光。
“你既然知道點等級觀念,就應該知道,面前這位大人是你招惹不起的。”
“多莉”
卡維有些感激地望向慢慢走來的粉發商人,只是很快他又皺著眉想反駁什么。不過多莉的聲音比他更快。“現在,立刻,去向被你傷害的兩位女孩道歉。”
在面前的黑發男孩驟然身軀僵硬之際,多莉身后漂浮的紫色魔燈驟然縮小,多莉拿著燈柄不輕不重地敲了下禪院直哉的頭頂,面前的女孩語聲輕飄飄的,甚至有些輕快,卻莫名讓男孩打了個冷顫。
“我們商人呢,有一句話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既然你傷害了別人的眼睛那就”
“多莉、”卡維忍不住出聲。而多莉瞥了眼卡維,嘴角的笑弧揚高了些,像是輕快的對友人的笑,只是她目光悠悠轉到禪院直哉發頂時,那笑容似乎就變得有些微妙。
面前這個人更危險。
并不只是能力與地位的強大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