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便略過這點,繼續道。“我進入那秘境時,沒有人,只有這些深淵改造咒靈,似乎是撤離時還未完全帶走。”
“并不是撤離時來不及帶走。”艾爾海森目光瞥向房間正中,咒靈被關在風牢里,室內的燈光映照著它們如同泡滿了水發脹的慘白身軀,又隱隱有著暗紫色的流光在那發皺的皮膚下流動,一邊讓人覺得惡心,一邊又仿佛能夠感知到這種紋路之中的詭異美感。
艾爾海森目光在流著涎水蠕動的丑陋咒靈身上頓了頓。“他只是不想要殘次品而已。就像實驗室的殘渣,看著令人心煩,便和實驗室一起丟棄了。”
流浪者怔了下,實驗室
須臾他回過神來,“那個人做了什么他只滿足于改造咒靈的實驗嗎”
艾爾海森頓了會,斂眸目光落在桌案上的名單上,他一直散漫游移的筆尖終于敲在了紙質的名單之上,隨著筆尖透過紙張清脆敲響桌面,那個被戳中的名字上也顯現出了黑色的凹陷。而順著那個被艾爾海森戳中的名字往上,不少名字都已經被黑墨圈起。
如果五條悟還在這里,或許能夠發現不少他熟悉的名字。
不僅是因為有的與御三家有著關聯,更多是因為
“不,還有人。”
他們都被載入了積分系統之中。
在積分制逐漸鋪開時,咒術界就在愚人眾的系統中重新做了一次人口普查和登記,只
有登記過的咒術師才能被載入積分系統,
并參與該制度。這種費力麻煩的事自然是得不到咒術界人們的配合的,
最開始也只是在愚人眾的淫威下一些弱小的咒術師勉強去登記了。
而到后面,積分制的制度優勢逐漸顯現后,不少中下階層的咒術師都發現這是一條新的、更公平的上升通道,于是隨著艾爾海森一條又一條的法規頒布,咒術界掀起了一陣加入積分系統的狂潮,幾乎所有的咒術師都加入了。
而到了后面,原本不屑于、甚至憎恨這個制度的御三家,也有人提前察覺到了積分制度鋪開的趨勢無法阻攔,如果他們不快些加入這個時代浪潮,他們家族就真的有可能會被后起的由于積分而興起的咒術師組織替代尤其是他們的咒具庫也被充公,引以為傲的書籍、資料也被愚人眾收走,之后愚人眾會開辦面向大眾的咒術師學校公開他們這些私藏的咒術資料。
在積分制度之下,他們幾乎沒有了千百年積淀形成的優勢。資源、教育、能力都被愚人眾拉平到了起跑線上,就是以前或許還能自傲于血脈天生自帶的生得術式,而當積分可以兌換愚人眾種種奇怪又有用的攻擊道具甚至不會對咒術師的咒力總量有所要求,這一點優勢也難以稱得上是優勢了。
如果御三家有能力,一定會殲滅這膽敢動搖他們階層的組織。只是他們沒有,就只能在愚人眾掀起的、即將覆滅他們的浪潮之下憤憤一段時間,而后加入這浪潮,以求不被浪頭打得粉碎。
而五條悟之前開著機甲亂逛的舉動,讓人以為御三家的最強五條悟早已加入這積分制度,無疑不加快了這一進程。
因此到了現在,雖然還有小部分目光短淺的人抵制積分制度,但是實際上御三家幾乎所有人都加入了積分系統。也因此
“這真是個好時機。”
拿著名單的艾爾海森語氣平靜。剛好在積分系統收錄進咒術界所有人的咒力殘穢和身份信息后,流浪者到來,并發現了咒術界平靜之下的黑暗方便他一網打盡。
流浪者懷疑自己的到來也是艾爾海森刻意設置的時機之一,然而并沒有確切的證據。
銀發青年的謀劃就像透明的蛛網,找不到源頭,只有當獵物已然被束縛裹卷在網上動彈不得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在網上毫無知覺地行走了許久,一直被蜘蛛用平靜的目光等待著捕捉的時機。
沒人知道艾爾海森什么時候就開始起疑的,也沒人知道他什么時候開始盯上了那些人。
唯一能確定的,在一開始他有所察覺又按兵不動,為的一定是一網打盡的今天。
艾爾海森把咒力殘穢信息發布委托,設置了極高的積分發布追捕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