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不太信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不能輕易廢掉啊高磐氏沒了兒子,家里香火都斷了,還有什么好羨慕的你們才是糊涂呢”
而之前說糊涂的那個人拋給對方一個“你不懂”的眼神“反正,走著瞧就是了”
“趙長帶到”
人來了,大家伙兒也不吵嘴了,伸著脖子往里看。
“阿秀,你狀告趙長何事你可知狀告者要先領三十大板”
阿秀面對縣令的問話,以及身后看熱鬧的群眾,絲毫不怯場。
她不能退怯。
“民女狀告趙長當街調戲民女,民女有物證也有人證民女愿領三十板。”
這就好辦了,縣令先讓人打阿秀板子,打完了讓阿秀遞過物證。
其實所謂物證就是趙長的貼身玉佩和貼身香囊,這香囊是趙長特有的,這些東西都是當時她被調戲,趙長扔給她的。
趙長揩油后嬉笑說留給她當“定情信物”。
阿秀卻是當作證物留到今天。
身后的百姓指指點點,說什么的都有。
“阿秀太慘了,”前一秒還在羨慕阿秀的人,下一秒就同情起她來,“阿秀身子肯定不清白了”
“她人挺機靈的,怎么在這事上犯起蠢了呢這下鎮上所有人都知道她和離了,還和趙長不清不楚,她以后還怎么嫁人呢”
有個男人干脆開口嗤道“呸說什么被調戲,還不是你情我愿的事,不要臉的爛貨,肯定是她先勾引的別人,劉溫要是在這里,聽到自己娶了破鞋恐怕要氣死”
趙長卻不像是周圍人議論的那樣無辜,在縣令問他話時,他二話不說招認了
就在昨天,他爹還把他打了一頓,當兒子的做的事沒有瞞過當老子的,他家趙老爺子聽說了劉家地事一直后怕,就害怕趙長再惹出事端把整個趙家拖累成劉家一樣全部家產都落在后宅的夫人手里,如果是那樣,他還不如親自動手打死這個逆子算了
趙長軟軟跪在那里,白著臉哆哆嗦嗦道“我認罪我愿意賠償,也愿意進牢獄,我對天發誓,從此以后絕不在做有違北朝律法的事”
他只是進牢獄還好,要是連累到他家老爺子老爺子真能殺了他
那這案子就好辦了。
縣令按照北朝律令,打板子,把趙長扔進獄里等著流放三千里。
看熱鬧的百姓懵了。
這么快就判了
趙長還要被流放三千里
而先前那個對阿秀的遭遇并未表示同情的男子眼神色瞇瞇地看一眼阿秀的身材,鼻孔朝天哼道“我看該把她抓起來浸豬籠肯定是她先勾引的趙家公子,平身惡魔不處置她”
阿秀早就被身后的閑言碎語氣得手臂輕微顫抖起來“大人,民女還要狀告”
原本準備收拾收拾簽完訴狀就走人的縣令又坐下來,納罕地瞪大眼問她“你又要狀告何人”
“民女狀告身后這位閑言碎語說民女勾引趙長的中年男子,和這位污蔑我出嫁前就不守婦道的婦人”
縣令心里茫然,這個,這個顯然是沒有現成的物證,沒有造成肉眼可見的損失,但是他身為縣官,的確聽到了這些人的閑言碎語。
縣令從前沒有判過這樣的案子,但是因為女帝,他不會判也得判,從前天高皇帝遠,現如今,皇帝可是隨時能飛過來降職革官啊他不瞪大眼睛能行嗎
聽說現在整個北朝沒有被換下來的縣官,十根手指都能數過來啊。
縣令照舊打了阿秀三十板子。
然后令人抓住那兩個污蔑阿秀的人審問了一遍,這男子嘴上沒有一句實話,見縣官居然抓他審問,他害怕流放,他沒錢,家里還有妻女,他激動之下開始口不擇言攻擊阿秀。
各種污蔑的話說得有鼻子有眼,說昨天一個月之前的今天,他還看見阿秀和趙長怎么怎么樣,全都是阿秀主動引誘,不止一個人看見好像他真得親眼所見。
縣令呵斥道“一個月之前的今天,趙長的爹過生,府中開宴整整一日才歇,本官親自看見趙長操持府宴到你嘴里成了來人先重重打一百大板”
他拿起驚堂木重重一拍,直接扔下簽子。
然后指著那一旁瑟瑟發抖的婦人“阿秀是見過陛下的有識之士,是被李大人親自選拔出來的人她自京回到本鎮是帶著女帝的賞賜回京的由女帝的護衛親自送回來的你卻在大庭廣眾之下污蔑阿秀德行有失,你就不怕本官治你個大不敬之罪嗎陛下褒獎的人,也是爾等屑小敢污蔑之輩”
不管縣令說的有沒有道理,阿秀至少揚眉吐氣了一把。
緊接著,縣令讓衙差把這婦人押起來,一起打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