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啞巴少年把馬匹牽到門外,韁繩遞到李元青手中。
李元青翻身上馬,在京城濃黑的夜霧中一路疾行,回了工部,在工部人默默嘆氣的目光中,繼續手中的活計。
知道事情來龍去脈的老派大臣安然睡了一覺。
只要李元青肯老老實實當他的商部尚書,別再引起女帝的注意,其他的什么事都好說。
第二天一大早,眾臣們發現李元青沒來上朝。
不等郁錦音開口詢問,就聽見外面鼓聲震天響,這是有人告御狀郁錦音叫王公公把人帶進來,眾人眼皮直跳,該不會是李元青吧
定睛一看,好真是李元青。
坐在上首的女帝問他“李愛卿為何擊鼓可是有何冤狀”
李元青跪地道“臣羞愧,有冤狀,但臣會告官不勞陛下煩憂,今日臣來另有所求”
女帝自然疑惑“何事”
“臣、臣自告自己,覬覦陛下,臣剛剛已經去花鳥使部報名參與競選秀君。”
大臣們彼此看一眼,然后倒吸一口氣“”
關于女帝的選正君側君這件事,從一開始的老派沉默新派同意,漸漸演變成了立場鮮明的兩派。
老派一開始沉默甚至贊同新派,覺得女帝的血脈延續是件好事,到現在開始激烈反對女帝納娶他們的孫輩,就是害怕他們的孫輩進宮后,天下男兒就這么被廢了。
年紀大的大臣險些兩眼一翻暈過去,天下男子還能在外走動,沒有變成像鄰國那樣的女尊男卑,不就是因為他們這些元老在扛著嗎
一旦李元青開了這個口子,幾個年紀大的大臣們細細想了想未來可能出現的場面,簡直要忍不住吐血。
現在已經有年老大臣的孫輩學了新派子輩進宮當側君的愿望,老派大臣一回府,孫輩就求他們帶他進宮見女帝。
看看,這不就廢了嗎
當然,新派的官員卻不這么想,這是女帝的私事,哪里輪得到大臣來指手畫腳。女帝就是因為太優秀了,所以新派大臣愿意讓渡一切投票權,甘心閉著眼跟女帝一條道走到黑,至于她娶什么男人小事一樁。
若說女帝看上了新派官員哪一輩的人,新派官員恐怕要祭祖擺席恭賀一下,這是求之不得的恩寵呀。
新派和老派還從未因為女帝納娶之事發生過分歧,女帝未曾有納娶的想法,何來分歧舞姬也只是陪伴在側,彈琴跳舞解個悶而已。
女帝將下面官員的表情掃了一遍,轉向李元青。
所有人都等著女帝發話,就聽女帝說“你的確很不敬。”
李元青的心一痛,抬起頭來仰望女帝冰冷無情的臉,明明女帝那樣冷,但是李元青卻著迷得不得了,他以為女帝是嫌他不干凈,便垂頭沉默不語,他不知道該怎么說,該不該在大臣們面前說他是處\\子之身,但是這樣的私事他有些難以啟齒。
他是個好面子的人,但是轉念一想,女帝就不是個好面子的人嗎他府上傳出那樣的事,以后他若有幸侍奉女帝,那么天下人聽了他進宮前的事,該怎么看待女帝和他的事豈不是留了把柄讓天下人恥笑女帝嗎
于是他臉一紅,硬著頭皮道“臣、臣愿意驗身。”他查過,只要驗明身份,女帝就沒有理由不讓他報名,前朝關于選秀的制度現在依然沿用,算是一個前朝留下來的漏洞,今日正好被李元青抓住了。宮里沒有驗身的法子,女尊國卻有各種辦法。只要女帝想。
郁錦音:“”他是為了自證清白想出來的法子還是真對她有那種想法
是后者。
郁錦音從李元青眼中看到了一簇燃燒火苗。
他決意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