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委以重任。”
蘇芳道“上回殿下敢孤身闖入地下,這份勇氣肯定是別的公主沒有的,我便是在數珍會混得再好,也不過是見不得光的亂臣賊子,在殿下面前不值一提。我也知道殿下想問什么,我可以透露一些確實有人通過數珍會,想要以殿下你為財貨,販賣到南邊去。數珍會那天拍賣,最后一件珍品,原本是公主殿下你,只不過后來捉不到殿下,反倒被掀翻巢穴,也是我們失算了。”
之前那個絳袍內宦臨死前就已經說過這件事。
他說數珍會競拍的最后一件珍品,正是剛剛歸朝的公主,現在在蘇芳口中得到證實,真實度自然又上了一個臺階。
公主想到那天看見的藕色衣裙,就道“那天殺了絳袍內宦滅口的,是你吧”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蘇芳微微一愣,點頭承認“公主好記性”
公主就道“既然你那天把人滅口,現在又主動提起,還特意選我為質,是不是有話要另外與我說”
“殿下反應好快,又說話爽利,果然與我見過的貴胄女子截然不同”蘇芳言笑晏晏,“不錯,我的確想告訴公主,要殺你的人從此地一路排出去,若公主想平安回到京師,要度過的難關恐怕還有許多。”
她見公主面色平靜,心里又高看了一點。
公主雖然早有預料,但仍忍不住要問一句“為何”
蘇芳“我不知曉,那些貴人哪里會將這種事情與我商量我只是因為執行任務,成為其中一環,方才窺見一些內情。我只知道,數珍宴上,想賣殿下的人,在朝堂里,而想買殿下的人,在南方。殿下畢竟是堂堂公主,奇貨可居,買的人,心思可以理解,敢賣的人,才是肆意妄為。”
“另外,聽說長安還有些人,不希望你能活著回去,所以才會在你入城那天行刺,至于他們是什么來路,我便不曉得了。我只知道,想要公主死的人,有許多,原因不一,目的不一。”
公主“好,我不問其他人,既然數珍會只想賣我,而你又是數珍會的人,那上次官驛下毒的事情,又作何解釋”
蘇芳“這正是今日我找殿下說話的原因。數珍會內也有勢力之分,也有爭權奪利。我接了命令,只給公主下些迷昏神智的藥,正好又有別人得知消息,借我之手,在同樣的飲食里下了致命毒藥,說起來也是我失察了。”
公主“你的意思是,都護府里不止有你,還有其他潛伏之人”
蘇芳笑了一下,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李都護上任三年,所有精力都用在對付柔然上,對后方,只要糧草給足,兵馬強壯,他就可以不管,更何況,當時李都護還沒能名正言順主理西州政務,不好越俎代庖。結果柔然一敗,張掖積弊就暴露出來,好像顯得他很無能,其實數珍會在地下經營,自沈源在時就有了,此地從前也不
完全被朝廷管轄,這些情況,殿下您也是能猜到的。”
她雖然沒有正面回答,卻也已經回答了。
“原先,我是不準備說這些,但您的反應委實出乎我的意料,我也沒想到殿下敢親自闖到數珍宴上去。當日我賣面具給你們時,就已存了私心,沒有馬上將你們的行蹤上報,而是等你們到了數珍宴再報,如此李聞鵲能有時間趕去支援你們,我也算是間接救了你們吧”
公主和陸惟在推測賣面具的芳娘子與廚娘蘇氏是同一個人之后,就產生不少問題和困惑,如今也算是解鈴還須系鈴人,一一解開疑問了。
蘇芳繼續說道“反正我如今在數珍會也待不下去了,不如對公主報以善意,若公主能平安活到京城,甚至更進一步,還請日后看在我此番將功折罪的份上,方便時高抬貴手。”
她以為公主肯定會追問數珍會里的秘辛,誰知道對方話鋒一轉。
“你為何在數珍會待不下去了,總不會是因為數珍宴的失敗吧”
蘇芳嘆了口氣“這的確是其中一個原因。想必殿下也聽說過,數珍會每年都會舉辦數珍宴,拍賣天下各處得來的珍奇,這里頭有些珍奇,來路不明,是經不起深究,也不能見光的。”
公主還能自我調侃一下“比如我嗎”
蘇芳現在覺得,這位公主何止是與她見過的不同,簡直不像個公主了。
對方雖然也帶著溫溫柔柔的笑,但蘇芳看不見她臉上有一絲身為人質的被動,或者聽見自己被多方勢力追殺的焦慮無措,那雙眼睛里反倒閃動饒有興致的光,像是聽見什么有趣的事情,迫不及待想要去嘗試。
有些人竟會覺得這位和親回來的公主好拿捏
她這樣的人物,不是無知無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