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門外就有兵卒進來稟告。
“方使君,崔司馬帶人在城中四方巷發現楊錄事”
崔千是去搜尋兇手的,入夜之后上邽城本來就宵禁,找人說難不難,說易不易。
他發現楊園的時候,楊園已經醉倒在墻邊呼呼大睡了,衣裳上血跡斑斑,被人拎起來拍醒時,還滿臉茫然。
待方良和陸惟等人趕到,將那拓下來的血手印與他對上,分毫無差,證據確鑿,眾人面面相覷,都生出詭異和驚詫之感。
兇手就這么找到了
楊園殺了黃禹,還滅了黃氏一門
忙活大半天,眾人都疲憊不堪,待將楊園投入大獄,眾人已是疲憊不堪。
公主對方良道“我看不
懂案情,還見了兇案,如今心口跳得厲害,得回去歇息。”
方良忙道“請殿下快去歇息,都是下官不是,連累殿下跟著奔波。”
公主拉著陸惟的袖子,怯生生道“方才見了那么多血,我有些怕,陸郎君陪著我吧”
陸惟抽抽嘴角,腳步還是動了。
小兒女之間的私情,方良這把年紀也見得多了,再看陸惟沒有拒絕,任憑公主拉走了,他心里就有數了,不由失笑搖頭。
崔千過來“使君,楊園已經醒過酒了,正在獄中大聲喊冤呢,此事如何處理”
方良臉色一沉“他鑄成大錯,還有臉喊冤,待我好好審過他,再向朝廷稟明此事,本朝還未有朝廷命官被滅門的,此番竟發生在我治地,簡直奇恥大辱”
公主和陸惟前腳剛走,后腳就有人來報,說是城外來了一隊人,自稱公主家令,想要入城,但因上邽已經宵禁,雙方正在對峙,還爭執了幾句,守城兵卒不敢擅專,特地過來請示。
崔千擰起眉“既是已經宵禁,談何入城天皇老子也不能違背法令,等天亮之后再說”
方良攔住他“公主已經與我提過,她有幾個人,先前落在路上,慢了幾步,如今才趕過來,今日就破個例,將人放進來吧”
崔千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拱手應是。
公主還不知道這個插曲,她故作嬌怯拉著陸惟離開,兩人上了馬車往官驛駛去。
“你剛才是不是有什么話沒說”她問陸惟。
陸惟面色沉凝,若有所思,對公主的動手動腳儼然習慣了。
“我去楊家作客,鄭姬的頭顱就從楊家池塘浮上來。”
“楊家亂作一團,楊園被禁足,魏氏和云娘被抓起來。”
“然后黃氏一家被滅門,正好楊園逃出去,他手上的血手印,與留在黃家的血手印一致,又正好楊園跟黃禹有舊怨。”
陸惟慢慢說完,轉向公主。
“殿下有沒有想到什么”
公主其實早就隱隱有了感覺,此時聽陸惟將所有事情又捋了一遍,那種奇異的感覺越來越清晰。
“好像所有事情都是沖著楊家去的,或者說,是沖著楊園去的。說不定,美人頭案跟滅門案,都可以并案處理。”
陸惟點點頭“楊園這種性子,的確容易得罪人,所以他一出事,大家雖然意外,但又覺得不意外,甚至也沒有人幫他說情。”
如果楊園韜光隱晦,身手極高,只是表面張狂,那他殺了人,應該諱莫如深,而不是任憑家里死了人,還大喇喇去殺了黃氏滿門。
反過來說,如果楊園不是真正的兇手,那兇手肯定是極為了解楊園,甚至是秦州這幾名官僚的恩怨,才會一出手就讓楊園背上嫌疑。
“黃氏一門被滅,若說兇手趁夜溜入,在眾人熟睡不知反抗的時候驟然下手,是能說得通的,但那兩個守夜人沒有睡覺,如何在清醒的情形下幾乎不掙扎就被殺”
如果是黃家人被下了迷藥,飯菜飲水應該都有殘余,但事后也沒檢測出來。
公主望著陸惟,陸惟也望著她。
“殿下想到了嗎”
“你的意思,兇手是黃家的熟人至少,是兩個守夜人也認識的,所以他們一時之間沒想起反抗。”公主深吸了口氣,更為大膽地揣測,“甚至兇手應該不是一般的熟人,守夜人根本想都沒想到他會動手,所以才會毫無防備。或者說,守夜人根本不敢去想這個可能性,那么兇手不僅是黃家的熟人,還是有一定身份的人。”
陸惟臉上慢慢浮現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不錯,殿下所想,與我別無二致。”
公主嘆了口氣“我原以為,過了馮華村,到京城之前,能有幾天安穩日子了,結果又出了這樣的事,陸惟,你真是個麻煩鬼喪門星,每次跟你在一起就能碰上新麻煩”
陸惟差點氣笑了,沒事的時候就陸郎前陸郎后,不高興了就是直呼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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