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復聽見楊梅二字,跟著口舌生津。
“好吧,我去去就來”
很快,屋里只余二人。
章玉碗笑道“陸郎從公主府追到這里來,該不會真是見不得我一刻離開吧”
陸惟沉吟道“殿下方才說,要去洛陽。”
章玉碗見他面色沉肅,其中必有要事,便也有問必答“陛下欲賜婚白遠之女與上官葵,讓我奉旨為正使,帶上官葵過去給老丈人相看,再護送白遠之女回京成婚,去汝南自然要經過洛陽的。”
陸惟微微蹙眉“如果從晉州走呢”
章玉碗“可以是可以,但要繞遠路,多上不少路程,晉州本身也不如洛陽安定,你從今夜就一直心神不寧,是想到什么了”
陸惟嘆了口氣“陛下想要讓鐘離出兵,追擊柔然余孽,將逃到東柔然敖爾告的那些人徹底斬草除根。”
章玉碗奇道“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大小朝會,她也不是回回都參與的,錯過一些事情不奇怪。
“就在前幾日。”陸惟道。
敖爾告在草原上只是一個地點和標記,并沒有像中原一樣的城池,敕彌帶著柔然的殘余勢力逃到那里,帶的牛馬干糧,早就在路上消耗光了,他們想要活下去,就只能打中原的主意。
今年,就在不久前的開春,好不容易熬過寒冬的敕彌帶著人直奔中原,對關內進行了幾次小規模侵擾,還真讓他掠走不少牛馬糧食。
而且敕彌知道雁門關有鐘離鎮守,沒有強攻,反倒選擇繞到偏頭關,趁著黃河今年入春之后干涸,水位下降的時候從偏頭關入侵,他也很警醒,知道拖家帶口不好跑路,沒有劫掠人口,只沖著牛羊牲畜和糧食下手,幾個村子被劫掠一空。
他們搶了就跑,也不跟朝廷兵馬打,等到鐘離派人趕到,敕彌邊打邊退,損失了一部分人馬,又棄卒保帥,還真讓他給跑了。
章玉碗是知道此事的,當時皇帝勃然大怒,痛罵敕彌,但是在許多人看來,柔然如此行事,已經比往年收斂許多,換成他們實力鼎盛時期,是不可能搶幾個小村子就跑,也不搶人口的,這次是他們實在快要活不下去,才只能鋌而走險。
所以當前幾日,章玉碗缺席未在的時候,皇帝提出要徹底消滅柔然余孽,就遭到了眾人的反對。
能參加小朝會的,自然都是幾位說得上話的重臣,左右相,李聞鵲,九卿,基本都列席了。
皇帝要追擊柔然余孽的理由也很簡單。
一來柔然主力已經被消滅殆盡,剩下敕彌這一小撮人,翻不起大風浪,但若是每年都入關侵擾,芥蘚之疾也是很煩人的。
二來敕彌不死,就相當于柔然還有一桿大旗在,以后總有壯大的風險,到時候再收拾,為時已晚,而且皇帝總覺得有敕彌在,這伐柔之戰,就算未竟全功,他心中始終有所遺憾。
這些事情,都是先前朝會上反復有過的爭議,章玉碗也知道。
但前兩日,謝維安提出一個新建議。
陸惟就道“柔然余孽逐水而居,只能在他們叩邊時予以打擊,很難追擊到敖爾告去,一來雁門關外不像張掖那邊,尚有城池商路,往來方便,二來敕彌小股兵力反倒靈活,分散容易,到時候朝廷大軍移動,糧草輜重,卻不可能跟著到處跑,最后結果必然是被敕彌他們拖垮。所以謝維安提議,若陛下真要出戰,與其死磕柔然余孽,不如出兵荊州或江夏。”
聽到這里,章玉碗才真正露出驚訝的神色。
她不由坐直了身體。
他的意思是,攻打南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