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公度“這么說,你認為十五可能與廢后陳氏有關”
宋今搖頭“我不知道,我只能將我所知曉的都告訴你們,說不定那只是岑留無中生有的一出把戲,為的是在數珍會那里制造籌碼談條件。照我說,陛下如今內外皆定,威勢大盛,大可不必理會這樁小事。”
他說的不無道理,但是皇帝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只要有端倪,就必然要揪出來清理干凈,數珍會的根源在南朝,一時半會還沒法斬草除根,但在他眼皮底下搞事,皇帝肯定忍不了。
侯公度也只是聽命行事,聞言沉默片刻“宋內使可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
對方所說的這些事情,都有文書在旁邊記錄下來,稍后會一并呈給皇帝閱覽。
宋今“沒有了。”
“宋內使若還想起什么,可讓人隨時找我們,你的請求,我也會一一呈稟陛下的。來人,”章玉碗召來負責此處灑掃打雜的宮人,又指著臺階上那碗發霉的飯,“陛下讓宋內使閉門自省,卻并沒有說要苛待他,你們見風使舵,偷奸耍滑,卻連正常飯菜都不給宋內使上了”
宮人忙跪下請罪,連連叩首。
“殿下饒命,是我等錯了”
章玉碗冷冷道“先去端些熱飯熱湯來,往后一日起碼都要三餐備齊,被褥衣物,也按規矩來,宋今若有三長兩短,定然唯你們是問旁人還以為是陛下苛刻,殊不知卻是你等陽奉陰違”
宋今此時也跪下來,舉袖拭淚。
“多謝殿下為我這老朽無用之人仗義出頭我對陛下忠心耿耿,縱有錯處,也與岑留之流不同,還望殿下與侯將軍為我稟明澄清,我愿后半生齋戒自省,為陛下祈福,為大璋祈福”
甭管他是真情流露還是迫于形勢做戲,這些話都是必須說的,也是皇帝想看見的。
文書默默記錄下來。
章玉碗示意侯公度借一步說話。
兩人走到外頭。
她問“我與陳皇后素未謀面,不知性情行事,更不知如何問起,侯將軍可有章程”
侯公度苦笑“我一個外臣,對此更無從了解。”
章玉碗“既然如此,不如讓宋今出面他更了解內宮,也與陳皇后多次打過交道,想必知道從何處入手,他急于將功折罪,從冷宮放出,想必愿意盡心盡力。”
侯公度“這倒是個好主意,只是陛下那邊”
章玉碗“事急從權,回頭我再向陛下請罪吧。”
兩人既然商量好,侯公度就進去問宋今是否愿意戴罪立功。
宋今拱手道“殿下與侯將軍有差遣,我自然無有不應,只是我昔日與陳皇后相交不多,唯恐詢問時有所遺漏。”
他這會兒倒是一反起初的淡然散漫,恭恭敬敬,有問必答了。
在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之后,他當然不愿意重新回到等待死亡的境地。
章玉碗道“無妨,你盡力便是,若有功,我才好向陛下請功折罪,若是無功,我也不好開口。”
宋今自無異議。
一行人來到廢后冷宮。
這里甚至比宋今的居所還要冷僻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