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得正好,先別兒女情長了,我們要設法混入長安,你來得巧,一塊想想法子”
陸惟神態淡定“我既然來了,自是要派上用場的。”
劉復聽他語氣,好像成竹在胸,不由狐疑。
“你知道我們正為什么事發愁”
公主卻笑道“是我前腳剛離開洛陽,想起此事非陸惟幫忙不可,便讓人去送信,讓他過來一趟。”
陳濟早聽過陸惟名聲,卻覺得眼下困境陸惟也未必解決得了,很是懷疑公主讓此人過來的用意,可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總不至于只是為了滿足私情,那也說不過去。
直到陸惟與公主在另一個屋子獨處一個時辰之后再度出現
公主還是那個公主,面容卻有了變化。
面色黝黑,五官深邃,也許臉上還有一兩分原先的相似,但神色容貌卻儼然已是異族人。
陳濟還眼尖地發現,對方脖頸乃至雙手,也都換上同樣的膚色。
若不說話,這活脫脫就是一個柔然人了。
公主嫣然一笑,竟說了句旁人聽都聽不懂的話。
語調較先前低沉許多,但別有一番風情。
陳濟這才想起來,公主在柔然待了整十年,又怎么不會說柔然語
這下真正是完美無缺的柔然使者了。
公主道“敕彌身邊有一側室,名為迪娜,狡黠多智,為他出力不少,人稱小可敦,陸惟是按我的形容去易容的,我與她還是有些許出入,不過章梵應該從未見過迪娜,這個身份也足夠了。”
陸惟還有點遺憾“可惜倉促之間,無法調配藥汁令眼睛變色,否則就更無破綻了。”
侯公度見狀,不禁來了興趣。
“那臣也扮成柔然人”
陸惟點頭“迪娜身邊必然也有侍衛,侯將軍身形高大,扮柔然人也像,衣服可以厚一些,鞋子也可以再墊高半寸,這樣就不會讓人聯想到你原先的身量了。”
侯公度“甚好甚好,如此一來,我們就無后顧之憂了,真沒想到陸郎君還有如此絕技”
陸惟“雕蟲小技不足掛齒,你們何時出發”
眾人都望向陳濟,他實在不想走回頭路,卻又被逼著不得不重回長安,因為他心里也知道,長公主所言是對的,他現在既然已經選擇了長公主他們這條船,就只能跟著船繼續走下去。
非但只是跟,還得出力,否則章梵真將長安攪得翻天
覆地,再和吳王陳孟勾搭在一塊,陳濟就更無用處了,他就算以后能回到南辰,處境也會相當尷尬。
頂著幾雙灼灼目光,腳踏兩條船的心思徹底熄滅,陳濟終于下定決心為了自己奮發一把。
“夜長夢多,再過兩個時辰就天亮了,我們天一亮就走吧我、我侍從,長公主,侯將軍,就這四個人走吧,人多了沒用,惹眼,也沒法都入宮。”
陳濟真想干點正事的時候,還是比劉復靠譜一些的。
陸惟點點頭“那就祝各位,馬到功成。”
眾人各自歇息,靜待兩個時辰后的到來。
其實誰又能真正睡著,怕是躺下也要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公主與陸惟亦然,兩人能得片刻獨處安寧,已是意外之喜。
“我還以為你會趕不及,那樣的話我們就得帶著滿身破綻去長安了。”
公主睇他的眼睛里滿是甜甜笑意,像一杯溫熱的蜜水,暖人心脾。
“殿下把我打暈的仇,我還未報。”
陸惟雙臂將她圈住,短暫靜謐是得來不易的珍貴禮物,他甚至舍不得松手。
“這次過去,你有幾成把握”
額頭相觸,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
“五五之數吧。”
公主其實不像先前表現的那樣有底氣,只是她不能在眾人面前露怯,像陳濟原本就已氣虛,再看見她也沒信心,只會更加害怕,從而壞事。
“南朝幾個皇子的內訌不為外人道,章梵肯定不知此事,陳濟的身份倒是可以蒙混過去,關鍵在于如何取信章梵,找機會與他獨處。目前我們還不知道謝維安的立場如何,若他沒有叛變,也許能幫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