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都沒說完,湯杳手已經按在安全帶上“那麻煩前面路邊幫我停一下就好,飯就不吃了。”
這話聽起來態度決絕,拒人千里,實則暴露了她自己的心事。簡直就是在明著說,她也根本沒想著和他做什么友誼萬萬歲的好朋友。
聞柏苓眸色微動,單手扶方向盤,去握了湯杳的手,終于如負重釋地露出些笑容。
“沒有女朋友,更沒有結婚生子。”
他說,身邊最親近的女性還是那幾位,你都知道的,我媽,我嫂子,家里阿姨,還有茜茜。
這幾年工作上倒是還增幾位接觸頻繁的,也都是他們公司團隊里的女性員工,有機會可以帶湯杳見見。
說這些時,聞柏苓始終握著湯杳的手。
他像把玩細膩的羊脂玉珠串,指尖轉了兩下她中指上的戒指圈,用吃醋般的口吻評價“戒指不錯。”
湯杳這個姑娘,溫厚老實,這么多年了,肚子里也沒多生出一根半根的花花腸子。
聽聞柏苓說他那邊關系干干凈凈,她腦子里繃著的弦一下就松了,還跟人家掏心窩子地解釋了起來“這不是是小姨送給我的。”
“沒有男朋友”
“沒有過。”
聞柏苓真是好久都沒有這樣開心過。
他說“湯杳,這么多年我一直都很想你。”
前些天他們的見面,簡直生份得像商務應酬。
甚至比應酬還不如些,湯杳以前回宿舍時遇見宿管阿姨,閑聊說的話,可能都要比那幾次和聞柏苓見面更熱絡些。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兩人之間也就沒了前幾頓飯那種虛情假意的客氣。
之前那種,明明心里燃著火焰,卻還要強撐出自己穿著冷硬盔甲的別扭勁兒,也不見了。
四人位的雅間,聞柏苓放著對面空座不坐,坐到湯杳身旁。
他說自己回國的第二天,見過費裕之,費裕之告訴他,前陣子在葡萄酒莊園遇見過她,看著好像是準備訂婚了。
其實費裕之原話說得更損,像直接拿著最鋒利的刀劍,噗噗噗往聞柏苓心窩子里捅
“湯杳身邊跟了幾個男人,聽口音是咱們京城本地人,有一個和她格外熟,我看她穿著高跟鞋和禮服裙呢,沒準兒啊,是人家剛結完婚辦答謝晚宴”
餐桌上每樣菜都很精致,富貴迷人眼,連杏仁豆腐都是點著金箔的。
湯杳聽著,卻擱下了白瓷勺子,有些不滿“費裕之都當爸爸了怎么還這樣八卦,我那天明明和他說了,是去參加朋友的婚禮”
她眉心微蹙,很有種過去熱戀時的生動樣子。
他們頭頂懸著一盞亞克力燈罩
的氛圍燈,落下的光線是柔和的黃色,像水波,波光粼粼地游走在湯杳的皮膚上。
這畫面簡直勾人心癮,聞柏苓情不自禁地偏頭靠近,很想吻她。
餐廳里的服務生哪知道雅間里曖昧涌動,端著老板贈送的飯后甜點和果盤,敲響了復古雕花的門板。
湯杳眼睛都閉上了,又倏忽睜開,剛好捕捉到聞柏苓嘆著氣,無奈地直起身坐好。
他對著門的方向,說“進來”,她則在他身旁忍不住偷笑。
他們離得近,那點子幸災樂禍的笑聲,聞柏苓沒道理聽不見,等到服務員走后,他才伸手攬了湯杳的腰,很強勢地把人掠到自己懷里。
聞柏苓湊在湯杳耳邊,問她“所以,費裕之口中那個和你格外熟的男人,是誰,新朋友”
“是孫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