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故事,發生在湯杳與聞柏苓剛重逢的那個夏天
那時候他們剛和好不久,感情上當然是很甜甜蜜蜜的,久別重逢,恨不能天天膩在一起。
只是離別期間那種失意感,猶如內傷,沒辦法一朝一夕就迅速好轉。
有那么幾天,湯杳睡眠特別不好,常常做噩夢。
這次夢里,她和聞柏苓沉默地坐在車上。
車頂內飾是價格不菲的星空頂,星星點點,散著柔和的、昂貴的光。
空間當然比普通車要寬敞些,只是她看著窗外熟悉的街道,說不清自己為什么那么難過,像車內氧氣不足,令人喘不過氣
就這樣難過了很久,司機輕踩剎車,平穩地停在她的宿舍樓下。
宿舍樓整棟都是灰色的,矗立于眼前,墻側攀著木質藤本植物的褐色老枝。
天氣應該還冷吧,葉片也還沒有萌生新芽。
湯杳突然記起,這是她本科時的宿舍樓,也記起她為什么難過
這是他們分別時的那個春天。
這次之后,他們沒有“再見”可說,有的只是分道揚鑣。
只要她下車,走下去,就會有七年時間都見不到聞柏苓。
湯杳滿頭虛汗地驚醒,幸好聞柏苓就在身旁。
她撲進聞柏苓懷里,把男朋友撞醒,眼淚婆娑地說自己夢到他們分開的那一年
“聞柏苓,我總覺得好不真實。我們真的又在一起了嗎你真的不走了嗎”
聽湯杳這樣惶恐不安地問著,聞柏苓很快反應過來,心疼得不行,把人緊緊環在懷里,幫她擦掉眼淚,又拍著她的背哄人“真的。”
聞柏苓把家里那些令人不愿回首的往事,毫無保留地掏出來,講故事似的,不厭其煩地講給湯杳聽
家里那些生意,原本低谷期有過高管叛離,處境已經很尷尬。哥哥以前又是高層領導里的主力,突然病倒,公司里沒有主心骨,那時候才需要有他在,去接替哥哥的工作。
沒辦法的。
人心復雜,那些和哥哥曾坐在一起并肩作戰過的伙伴,甚至于和他們父親共同馳騁過商業戰場的老人,在利益面前,也不是沒有自己的考量和私心。
高層領導人的任用很關鍵,亂起來真的會有人為了某些目的,中飽私囊。
那幾年格外艱難。
在會議桌上有過怎樣無聲的對峙、利益關系里有過怎樣的強勢與妥協,這些聞柏苓都沒細說,只說,現在已經都捋順了。
哥哥開始做些監督工作,高層領導圈穩固,在實行輪班制,生意也轉戰的國內市場
聞柏苓像在開報告會,拿湯杳當領導,把很多企業內部的好消息都說給她。
從各個角度分析,無論將來發生什么事情,他都不會再去國外那么久的時間。
“真有什么意外,在國內也能解決,別擔心。”
他們睡在湯杳的出租屋里。
床只有一米五,之前湯杳抱著呂芊睡倒是不太擠的,但聞柏苓太高了,他在床上,她的靠墊抱枕都要委屈地丟在椅子上。
聞柏苓吻湯杳的額頭,反手從床頭拎了個毛絨玩具的掛飾“要是沒有安全感,我把這個掛在包上,到公司十分鐘之內,國內國外都能知道我有女朋友了。”
湯杳回憶了一下,對他們那些人的八卦傳播深有懷疑。
她說“還是算了,看見毛絨玩具,搞不好還以為你是和哪個女人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