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太多往事,心不在焉,有天早起把放在洗手臺上的藥膏錯當成牙膏,擠在了牙刷上。
講完這兩段,他們的澡也泡完了。
換氣功能吸走了蒸騰的水汽,云消霧散后,湯杳才想起來,自己把話題給聊跑題了。
她也是很顧著戀人心情的體貼姑娘,在聞柏苓幫她披上浴袍時,不管不顧地撲進他懷里,抱著他的腰,牛皮糖似的扭來扭去“那你現在還吃醋么”
本來就有些是在逗湯杳的,這醋吃得并不十分正經,再聽她講的那些笑話里,又都是對他的思念和在意,聞柏苓哪里還醋得出來,心疼她都來不及。
只是這姑娘身上就一件半披著的浴袍,還這么膽大妄為地撒嬌,聞柏苓無奈地把人抱起來,指尖挑起一塊浴袍布料,逗她“剛才沒滿意”
衣不蔽體,湯杳皮膚紅了“你流氓”
可能是往事回憶太多,晚上入睡前,湯杳忽然想起自己是在哪里見過那位清瘦的博士后。
那是她讀博二的那年,曾被推薦去國外高校做短期交流。
在交流期間,有次同組同學組織去參加同胞的聚會,會場里都是國內各校高材生,她去得有些遲到了,匆匆忙忙進門時,剛好撞見一個人,非常瘦,和她一樣,也是遲到。
當時湯杳還想過,果然讀博很苦,猜測那個人會不會有些營養不良。
她覺得很神奇,在那么遙遠的地方遇見的人,竟然是媽媽樓上的鄰居。
本來都要入睡了,湯杳又拍拍聞柏苓,給他講這件事。
腹誹人家營養不良這部分,她沒說,怕聞柏苓覺得她亂評價人。
聞柏苓的關注點很奇特,瞇了眼睛,手揉在她腰側“這么有緣分”
他們很久沒有連續兩次,這天破了例,在深夜里呼吸錯亂地接吻、擁抱,把礙事的睡衣脫掉,統統丟到床下去
隔天不是工作日,他們稍微起得晚了些。
湯杳心里還記著聞柏苓吃醋那茬兒,吃紅糖包都要問人家,要不要來點醋。
結果被聞柏苓按在餐椅里又親又咯吱,掙扎得兩只拖鞋都踢掉了。
湯杳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幾乎脫力,終于不敢再拿吃醋的事情鬧了,斷斷續續求饒“聞柏苓聞柏苓我不提醋了,肚子疼”
是離這個月經期比較近的日期,聞柏苓一下緊張起來,揉到她的小腹,問是不是經期到了。
湯杳揉揉肚子,還沒緩過來“不是,是笑得肚子疼”
鬧了半天,粥都有些涼了。
湯杳舀起一勺粥,夸下海口,說自己就從來不會吃醋。
誰料到還不出十天,自己慘遭打臉。
那次是聞柏苓的朋友約了出去玩。
湯杳星期五晚上一下班
,就被學校外面的陣仗給嚇住了。
停車場里停了四輛眼熟的車,就為了等她一個人下班。
已經過了谷雨,再過幾日便是立夏。
氣溫很暖,哪怕是黃昏時分,只要還有些白日里的余溫在,總不至于太過涼爽。
聞柏苓已經穿了短袖,和朋友們站在光線神秘的薄暮里,側對著她的方向。
那些朋友有幾位是吸煙的,噴云吐霧,聞柏苓在聽他們講話,姿態閑適。
費裕之只對著湯杳這邊看過一眼,他就敏感地察覺到了,目光含笑地看過來。
他做男友,真的非常溫柔,不會說那種“看我們這么大陣仗只等你一個”的討厭話,只是主動走過來,張開手臂輕輕抱了抱湯杳,說“上一天班,辛苦了。”
湯杳一邊和其他朋友們打招呼,一邊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清的音量說“不辛苦,今天去歷史學院蹭了教授的課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