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一下,還是沒有繼續向前,而是猶豫著往樓下走。
在沒人看到的黑暗中,趙宿勾著鄭愿的脖子,下巴埋在他的肩上,目光幽幽地盯著前方。
而他的指尖滴答滴答的淌了一路的血,濕漉漉的為黑色手套加深了顏色,一個平平無奇的中年男人喉管冒血的躺在地上,了無生息。
鄭愿一路抱著趙宿重新回到一樓吧臺附近,趙宿好像累了,掛在他身上哼哼唧唧的往他身上拱,一只手還不老實的想要掀他的衣服。
他感覺到趙宿身上的溫度又有往上攀升的趨勢,但現在他不敢輕易亂動,誰知道會不會被拉進誰的幾人趴里。
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聲音聽的他臉色發青,他一邊捂著趙宿的耳朵,一邊還要避開那些動作大的到處亂撞的人。
“鄭愿”
他聽到趙宿在叫他的名字,耳朵一動,他低下頭,即便看不清,他也能想象到此刻的趙宿應該是酡紅著臉,眼眸微瞇的帶著絲躁動。
“別動。”
衣服已經被撩了起來,他連忙紅著臉壓下。
可這十分鐘的黑燈會不知道為什么好像長的過分,感覺到趙宿在長時間里越來越躁動不安,簡單的擁抱也不能安撫他了,他急需要更進一步的接觸。
于是,他糾結著松了力道。
一個毛茸茸的腦袋立馬鉆進了他衣服里。
“輕點”雖然知道沒有人會看到,但他的耳朵還是紅的要滴血。
有些事一旦開了先例就容易上癮,更何況是像趙宿這樣的人。
從第一次之后,趙宿總要鉆進他的衣服才能獲得短暫的安撫。
雖然感覺怪怪的,但想了想,如果是趙宿的話
他腦海里冒出了趙宿的樣子,有些干渴的舔了舔唇瓣。
趙宿的黑發搔到了他的下巴,他索性把趙宿抱起來,安安靜靜的在這里等到黑燈會結束。
只是他一摟上趙宿的腰,就忽然感覺有什么沒放穩的東西掉了出來。
也就是這個時候,“啪”的一聲,燈亮了。
現場一片狼藉,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鄭愿看著從趙宿身上掉下來的一盒煙。
他彎腰撿起來,趙宿還在他懷里咕啾咕啾,但這一次他毫不留情的將趙宿提溜了出來。
對方一邊舔著泛著水光的唇,一邊有些不耐煩的看著他,隨即看到他手上的煙,竟然詭異的頓了一下。
“老婆,你又騙我。”
他幽幽地盯著趙宿,將煙盒在手里捏碎了。
回去的路上,他一再叮囑趙宿不要隨便和陌生人說話,更不要拿陌生人的東西,不停的給他灌輸外面的人都是壞人的中心思想。
但同時他的心里也更堅定要無時無刻的把趙宿帶在身邊。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有一種揮散不去的危機感,好像從那個中年男人出現的時候開始,又好像是趙宿坐在吧臺上,面前放著一個空酒杯,一手熟稔的夾著煙開始。
那一刻,趙宿更像是屬于這個地方的人,坐在一個遠離人群的地方,冷傲又高高在上。
他從未覺得原來他距離趙宿如此遙遠。
“老婆,你以后要乖乖的知道嗎,今天晚上不準你進來睡覺了,這是給你的懲罰,壞老婆,還把東西藏起來騙我。”
鄭愿抱著因為高燒而精神不濟的趙宿,一邊啰嗦的絮絮叨叨。
2526聽的一言難盡。
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出人間天堂,回到寬闊的大街,此時外面已經有了天明的跡象,街道兩旁依舊閃爍著五彩斑斕的燈光。
路上來往的人各自戴著微醺的酒意,光鮮亮麗的外表也變得松散。
在這里你不需要維持著正人君子的表象,可以盡情展示你露骨的欲望。
因為這就是西區,沒有明亮的天空,也沒有需要粉飾的外表。
鄭愿一路走出大街,抱著趙宿回了小樓。
可能他的身上帶有安定的氣息,趙宿已經穩定下來,并且依賴的在他懷里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