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沒有人會對鄭愿的行為發表什么意見,開車的是小張,趙宿信不過別人,小張是他唯一信任的心腹,作為心腹,最懂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所以在車停在一棟高聳恢宏的會所面前,鄭愿發出“哇”的一聲的時候,也沒有人會說什么。
趙宿睜開眼睛,淡聲說“到了。”
鄭愿轉過頭,自力更生的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候在會所門口的侍從早就認出了這輛車,一點都不敢怠慢,連忙就要上去迎接。
結果就見這位一頭金色卷發,氣質矜貴的小少爺顛顛的走到另一邊,殷勤的打開車門。
本想上前的小張都頓了一下,隨即又默不作聲的退到身后。
首先是一雙锃亮的皮鞋,接著是筆直的長褲下包裹的長腿,勁瘦的腰,裁剪得當的黑色西裝,戴著黑色半掌套只露出一截手背的手臂,最后是那張冷峻非常,蒼白又陰鷙的臉。
侍從幾乎是驚愕的看著這位中心城的煞神將手放在那位精致漂亮的小少爺手上,少年笑的眉眼彎彎,親昵的和對方靠在一起,還抓著那只手輕輕的捏了捏。
他忍不住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即便不知道這位少年是誰,但關于這位趙家大少的桃色新聞,也足以登上中心城的頭報了。
不,是趙家家主。
侍從再也不敢多看,恭敬的彎腰低頭,掛著公式化的笑容。
“恭迎趙家主大駕。”
在中心城,無論是誰,都至少要學會掌握時下消息和看臉色的本領。
大門敞開,是另一個富麗堂皇、奢靡繁華的場景,來往的人觥籌交錯,無一不高雅又貴氣,閃爍的明光都不如幾位女士身上的鉆石閃亮。
但在趙宿走進來的瞬間,里面所有的聲音都安靜了下來,上百號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向他的方向。
里面的驚異與閃爍匯成了場內凝滯的氛圍。
鄭愿有些不自在的抿起了唇,那雙比尋常人要淺色的瞳孔像琉璃一樣映出里面如油畫般華麗的場景。
他僵硬的站在門口,手心泌出了汗。
趙宿側頭看了他一眼,又轉頭看向前方,漆黑的眼睛如幽幽的暗夜,天花板上明亮的吊燈都變得岌岌可危。
“各位,可好。”
短短四個字,一股陰冷的風讓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定住的人好像突然活了過來,華麗明艷的場景開始轉動,大家又彼此禮貌的寒暄,幾位膽子大些的紛紛舉杯向趙宿打招呼,只是臉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強。
趙宿眼神斜睨,他只是站在那里,強大的氣場就足夠讓人望而生畏。
小張安靜的站在他的身后,像一個沉默的影子。
黑色仿佛是趙家的代表色,只望一眼,就烏壓壓的讓人無法呼吸,在中心城,趙字本身就是一個提及都覺得如千斤壓頂的字眼。
但一頭金色卷發的鄭愿好像成為了唯一鮮明的色彩,墨綠西裝,身高體長,淺褐色的眼睛明澈又透亮。
與趙宿乃至整個趙家的氣場都格格不入,卻又亮眼的難以忽略。
不少人偷偷的打量著他,越看越覺得心驚,他們什么時候見人和趙宿站的這么近過。
誰不知道趙宿不但及其厭惡和人有肢體接觸,甚至連跟他最久的小張都不得靠近他一米的距離。
只要是趙宿出現的地方,方圓幾尺必沒有人敢接近。
今天趙宿會來這樣的場合本就夠震撼,更遑論這個陌生的金發少年幾乎是和趙宿依偎在一起。
而略高一些的身高使得他的肩膀靠近趙宿的下巴,兩人頭頸相交,遠遠的看過去,竟然更像是趙宿靠在這位金發少年的懷里。
這一發現差點讓人手里的酒杯都拿不穩,尤其在看到那位金發少年似乎不想和趙宿分開,而黏糊糊的拉著對方的手臂往對方身上靠的時候,更是驚悚的以為自己在做夢。
“你在這里等我。”
趙宿側頭看向低頭往他身上靠的鄭愿。
他的所有優柔寡斷大概都用在了西區那段不愿意輕易離開的日子里,所以在鄭愿追著他來到中心城的時候,他就知道,與其一直把他藏著,不如光明正大的把他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