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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身后傳來一些悉悉索索的動靜,那些趴在地上的蟲慢慢醒了過來。
布維拉爾轉過身,冷硬的臉上是如刀子一般的凌厲肅穆。
“身為軍人,帝國利益為先,個人安危為后,如果任何的威脅都能輕而易舉的動搖你的意志,那么你就該懷疑你對帝國的忠誠是否還如當初宣誓那樣堅定。”
布維拉爾雙腳離地,高大的身軀與展開的黑色翅膀遮住了天上的冷月,渾厚的嗓音帶著堅定不容侵犯的信仰。
“軍人嚴禁私下內斗,嚴禁將攻擊手段對向將后背交給你的隊友,否則一律按背叛處理,今天,我將為你們上最后一課。”
昏暗中的幾只蟲抖了一下,接著,一串飛濺的血光晃花了齊正的眼。
他抖了下睫毛,好像上面垂落了一滴血珠。
一聲聲悶哼落下,那些蟲紛紛被斬斷了一側羽翼,刺痛讓他們面色鐵青,但搖擺的眼神卻重新變得堅定。
垂落在樹干下的阿爾列看向布維拉爾的背影,蒼白的臉一片陰沉。
而齊正的眼里閃爍著細碎晶瑩的光,他雙手握拳,捧在自己的心口,臉上是動人的紅暈,呼吸急促而火熱。
他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布維拉爾,柔美的臉上盡是對他的喜愛與憧憬。
無論任何時候,他都無法忽略,布維拉爾是帝國的英雄。
“雄主。”
布維拉爾落到他面前,巨大的黑色翅膀垂在后背,他側過頭,似乎想要將翅膀收回,齊正卻輕聲說“布維拉爾,你可以送我回家嗎。”
他看向他,被齊正似水般柔和透徹的眼神晃了一下。
“很抱歉,但你可以用你的翅膀,送我回家嗎。”
他回頭看了眼翅膀上已經止血的傷痕,其實這點傷對于他來說根本造不成任何影響,面對對方柔軟的目光,他展開羽翼,風吹起了月光下的細沙。
高大的雌蟲站在月下向他張開了手,他一步一步的走過去,被對方堅韌偉岸的身軀籠罩。
接著,身體一輕,巨大的黑色翅膀已經帶著他升上了半空。
他第一次面對如此近的月亮,清冷的光下,布維拉爾銀色的短發泛著盈亮的光澤,飽滿的額頭,高挺的鼻梁,還有無論什么時候都堅毅抿緊的唇。
心臟不可避免的跳了起來,空中掠過的風都帶上了溫色。
“布維拉爾,我始終相信,為帝國付出一切的你,什么都沒有做錯。”
柔軟溫和的語調,在今天的夜里卻帶上了強大而寬容的力量。
布維拉爾眸色微動,隨即堅定的看向前方,寬厚的羽翼在空中疾馳而去。
回到住宅,布維拉爾想要收回翅膀,一只手卻繞到背后撫上了他敏感的根部。
他眉心微蹙,低頭看著懷里的齊正。
“布拉維爾,你的翅膀受傷了。”
他想說沒事,不需要到明天,翅膀上的傷就會自動痊愈。
但他一張開嘴就是加重的呼吸。
齊正細長溫涼的手從他的翅根一直下滑,指尖碾上了一點粘稠的液體。
他擔心的說“布維拉爾,你傷的好重啊,我來幫你上藥,好嗎。”
布維拉爾當然不會拒絕,他也無法拒絕。
于是,等意識回籠的時候,他已經趴在了床上,強大又具有威懾力的翅膀此刻正服帖的垂在床沿。
齊正坐在他的身側,細致的用溫毛巾將上面的血跡擦干凈,然后在那道裂開的傷口上灑上止血藥劑,再噴上復合營養劑,最后溫柔的包扎。
從始至終他的動作都很輕,且非常自如,即便像布維拉爾這樣強大的雌蟲已經不會對痛感很明顯,但齊正柔和的手法卻還是給他帶來了舒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