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離開半天不到
“才過去幾個小時嗎。”
宿主,你是不是想他了
齊正眼眸微動,他挽起耳邊的碎發,繼續開始縫補衣服。
2526等了很久,也沒有等來他的回答。
大會場的門打開的時候,那些學生全都是面如土色,兩腿打顫的往外走。
高年級學生一臉同情的搖了搖頭,卻掩不住眼里的幸災樂禍。
他們之前入學后的操練還是由軍團里的少將負責帶隊,但這次來的可是布維拉爾元帥。
一個以一己之力為帝國結束了十年戰爭期的蟲。
但幸災樂禍的同時他們又忍不住有些羨慕。
不管他現在是否是元帥,攻擊雄蟲的事件有沒有其他的理由,對于他們這些想要從軍的蟲來說,布維拉爾都是他們向往的存在。
等那些學生都散盡,布維拉爾才從大會場里走出來,除了軍服外套解開了兩顆扣子,其他的看起來還是一絲不茍,連頭發都沒有亂。
他走出大門,路過的時候卻突然腳步一頓。
在林蔭道上,有一個亞雌學生在賣花。
學院沒有嚴厲的限制學生們的行為,所以有些學生會售賣自己的手工品或用一些閑置的東西以物換物。
亞雌是植物學專業的,這是他培育出來的新品種,只是到現在還沒有賣出一束。
忽然,一個高大的身影停在他的面前,黑漆漆的影子將他籠罩,隔絕了頭頂的陽光。
他抬起頭,臉色一白。
“布布維拉爾元帥。”
齊正沒有想到布維拉爾會回來的這么早,他正在陽臺上收衣服,穿著軍服的布維拉爾從門外走回來,身后是大片沉下的夕陽,金黃色的光鋪成了一條長長的路。
他似有所感的低頭往下看,而布維拉爾恰好站在花圃里抬頭,身后是夕陽,頭頂是天空,他的手里捧著一大束紅艷鮮嫩的花,在最后的余暉中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最后,這束花被推到了他的懷里,布維拉爾別過頭,欲蓋彌彰的說了一句“路上隨便買的。”
說完,他狀似無意的看了他一眼,又像被燙到一樣收回目光,然后頭也不回的往樓上走。
齊正站在原地,低頭看著懷里一大束包裝精美的花束,愣的忘了反應。
卻不知道上樓的布維拉爾也是一步一個腳印走的極其的緩慢,銀發下是大片紅透的皮膚。
只不過,到最后齊正也沒有說什么,而這么一段短暫的路,布維拉爾走的再慢也走完了。
靜謐忽然成為了一個解不開的謎。
吃飯的時候,齊正還是一樣的貼心溫柔,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腦子里一片空白,布維拉爾捧著花站在陽臺下的畫面以一種驚人的清晰度回蕩在他的腦海里。
哪怕他已經吃完飯,洗好碗,擦好桌子,將一切事情都做的井井有條,布維拉爾仰頭看他的畫面也沒有消散。
那束花,好像開在了他的心里。
布維拉爾察覺到了他的反常,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的背影,忍不住想,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對。
只是越想他追溯的越遠,到最后,他已經想到他一開始對對方的不信任,然后是多次試探,甚至這么久以來,一直是對方做著本該是身為雌君的他應該做的事。
心里忽的一個咯噔響起,他回頭,被子疊放的很整齊,地面清理的很干凈,連桌子都亮的在發光。
他完全無從下手,在原地彷徨了一會兒,他忽然看到了陽臺下那個已經生銹的秋千,一直還沒來得及換。
齊正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濃密的睫毛上抖落了一滴水珠,那雙灰白色的眼眸微收,臉頰帶著熱氣蒸騰后的淡紅,顯得那張白凈的臉有了幾分血色。
他擦干凈頭發,安靜的坐在床沿,柔順的發絲就這樣散亂在肩頭,他雙腿并攏,兩手搭著膝蓋,連坐姿也是矜持中帶有幾分乖巧。
因為沒有戴眼鏡,他眼神有幾分無法聚焦的朦朧,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床頭那束精致美艷的花。
游走四散的意識忽然就清醒了過來,他抿了下唇,緩慢的伸出了手。
當他的指尖觸上那片溫涼柔軟的花瓣,他好像被刺了一下迅速的收回動作,而后再帶著試探一般的小心,輕輕的碰上去。
遲來的紅暈從他的脖頸漫上他的臉頰,然后盈滿他水一般的雙眸,他眼瞼微垂,薄唇微抿,鈍化的心臟也撲通撲通的跳起來。
他緩慢又輕柔的執起一朵花,低頭嗅了一下,濃密的睫毛輕輕的顫動,另一只放在膝蓋上的手忍不住揪緊了褲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