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沒有糖,但可以摸摸頭。
或許是雁風潯的發質柔軟,手感舒適,秦招沒忍住,輕輕揉了兩下。
他的手并不大,但手指修長,覆蓋了大片發梢。
每揉一下,就像有片羽毛在雁風潯的神經末梢上拂過,癢癢的。
本就有點心不在焉的雁風潯,下意識就蹭了蹭秦招的掌心。
等反應過來到自己做了什么以后,他尷尬地抿了抿唇,看也不看秦招,目光落到別處。
雁風潯一直以來都是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人。
他總在笑著,使壞著,灑脫到仿佛什么事都無法傷害他。
雁風潯比同年齡段的絕大多數人都有更深的城府,更擅長偽裝自己,并熱衷于玩扮豬吃老虎的游戲,愛看所有人被他騙得團團轉,最后卻不得要領的狼狽樣子。
可現在,秦招反將了他一軍。
秦招臉上可笑的表情,手掌生硬的動作,言語間經驗不足的溫柔,以及他骨子里對待一切事物的擔當和坦誠,共同糅雜成了一種雁風潯不曾見識過的東西。
向下俯就,無限包容。
秦招一直沒等到雁風潯接話,以為他還在不安,就再次鄭重許諾
“雁風潯,我敢帶你走就會對你負責,你相信我。”
在這種氛圍之下,雁風潯喉嚨莫名發緊,脫口而出道“你想負責就負責吧。”
“嗯,我會的。”
秦招終于松了口氣。
他正要收回手,目光卻落在雁風潯前額。
那里有一撮被枕頭壓變形的碎發,調皮搗蛋地翹著。秦招本來沒有強迫癥,這會兒卻老想給雁風潯按下去。
雁風潯的眼皮終于撩起,抬手慢騰騰捉住了秦招的手腕。
他懶懶道說“隊長,男生的頭不能隨便亂摸。”
盡管秦招已經摸了很久了。
“為什么”秦招好奇。
“嗯,會長不高。”雁風潯將秦招的手放下,表情也恢復到了之前的閑散慵懶。
秦招上下打量雁風潯“沒關系,你夠高了。”
“啊,好餓。”雁風潯伸了一個懶腰,帶走了話題。
他轉頭走向冰箱,從里面拿出自己的早午餐,隨口提醒秦招“快一點了啊。”
“哦。”秦招立刻往門口走,一刻不耽誤,“那我先下去了,你收拾行李吧。”
雁風潯看也沒看他,“嗯”了一聲。
門輕輕關上,咔噠。
房間歸于冷清。
雁風潯的目光這才緩緩追隨著已經離開的秦招,看向門口。
忽然胃口缺缺,雁風潯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三明治,失去了吃飯的興致。片刻后,他煩躁地把東西丟在一旁。
視線觸及餐桌,雁風潯卻注意到了那杯秦招抿了一小口的熱水。他莫名感到口渴,便走了過去,伸手去拿。
在指尖距離水杯還有05毫米的時候,雁風潯好似不爽地嘖了一聲。
他最終繞過了杯子,拿起旁邊那瓶可樂,噸噸噸幾口喝了個干凈。
捏扁冰冷的金屬罐子往垃圾桶里一扔。
哐。
正中靶心。
雁風潯頭也不回往浴室走去,嘴里自言自語般念著“熱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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