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列車到處是帝丹高中的學生,竹泉知雀逢人就問,聽好心人的指引去找從警察變成受害者的山下同學。
“山下同學我看到他往那邊去了。”一個女生給竹泉知雀指路,“不在包廂就是在洗手間,你找找看。”
“謝謝。”竹泉知雀道了聲謝,她忍不住回望一路走過的漫長列車走廊,“山下同學是打野出身嗎找他一路從車頭找到了車尾。”
頭號車廂是班主任和松田陣平及便衣同事的車廂,再往后是竹泉知雀班級車廂,熱熱鬧鬧的團聚高中生多在列車前半截活動,后半截只零星坐著戴耳機聽歌的社恐和埋頭呼呼大睡的困倦人。
“主持人說是全列車都在游戲范圍內,但跑到太偏僻的地方可沒人搭戲,不無聊么”
竹泉知雀和松田陣平走進最后一節車廂,女孩子四處張望“山下同學現在是詐尸時間,不必死守死者不可開口說話原則哦。”
她怕山下同學太入戲,像僵尸一樣硬挺挺躺在死亡現場不挪窩。
竹泉知雀邊找邊喊,可無論她怎么說,入戲的山下同學就是不吭聲,把受害者的角色拿捏得死死的。
“勇于接受死者的身份是很好。”竹泉知雀雙手叉腰,“但你真的不出來嗎我已經發現你了,不要負隅頑抗,我可是寧肯背上褻瀆尸體罪名也要替兇手陣營贏得勝利的、了不起的黑方偵探。”
雙手叉腰的女孩子說著唬人的話,睜大的眼睛在車廂里不斷搜尋。
松田陣平悄悄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聲地指了指虛掩著門的衛生間。
列車衛生間,經典案發現場,山下同學的選擇十分老派。
竹泉知雀從容地理了理袖口,她挺直身體仿佛葬禮上的司儀站在衛生間門口。
“瞧,了不起的黑方偵探發現了什么”她進入角色,認認真真地演了起來,“在開門之前,先保證萬無一失這位路過的先生,你愿意成為我的不在場證人嗎”
“我的榮幸。”松田陣平噙著笑,他越過竹泉知雀的肩膀,手掌壓在門把手上。
竹泉知雀的掌心覆在男人手背上,虛掩的門隨著外來的力道吱呀打開。
衛生間內車窗大開,開門的瞬間,從窗口灌進來的冷風吹翻了女孩子的黑發。
隨風飛舞的長發刺到她的眼睛,竹泉知雀不得不閉上眼睛。
視覺陷入黑暗,敏銳的嗅覺占據感官中心。
濃郁的血腥味充斥她的呼吸。
肌肉記憶快于思考,竹泉知雀下意識想往尸體撲去。
她受過專業的訓練,無論尸體產生的原因是什么都可以最快最干凈地處理一切,毀尸滅跡也好,偽造現場也罷,總之先讓她看看尸體情況,判斷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竹泉知雀沒能靠近尸體,她的眼睛被人死死捂住了。
有力的手臂錮住她的腰,結實的肌肉隔著一層衣服也硬得驚人,耳后拂來的呼吸滾燙又急躁。
“不要動”松田陣平厲聲道,“閉眼,后退,退到我身后。”
被扼制行動的女孩子在他臂膀間掙扎,她雙手竭力推拒攔在腰間的手臂,腳尖在地毯上磨出沙沙的雜音,卻怎么也敵不過體型差的束縛。
松田陣平既要顧忌不能破壞案發現場,又不想讓懷里的女孩子直面同學的死狀,他連拖帶抱地拽著竹泉知雀跨過門檻,猛地合上衛生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