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干的。”松田陣平皮笑肉不笑地指了指竹泉知雀,“是這位小姐的杰作。”
竹泉知雀才不怕他告狀,她是合理合法的正當防衛,任你如何陰陽怪氣,她鎖死在受害者的身份上。
便衣警察看了看把“我好柔弱啊”幾個字寫在臉上的黑發少女,又看了看兇手腦袋上狠厲粗暴的傷口,一臉欲言又止。
“松田警官。”同事委婉道,“我可以理解你想逃脫檢討的心情,但把罪名栽贓在學生身上是不是多少有點不要臉”
同事的聲音越說越小,最終消失在松田陣平友好中透露殺意的微笑中。
幾個便衣警察訕笑著拖著兇手離開,竹泉知雀可惜地看向被松田陣平擋得嚴嚴實實的出路,沒能成功混在人群中跑路。
“又一個被你乖巧假象蒙騙的人,是不是”松田陣平沒好氣地說。
“檢討我幫你寫吧。”竹泉知雀聰明地轉移話題,“我特別擅長幫人寫檢討。”
在日復一日的黑暗職場中磨練出來的特殊技能,竹泉知雀什么類型的檢討都會寫,流水賬型、文思泉涌型、震撼人心型、生命與哲學型只要甲方亮出要求,再匪夷所思的檢討她都能給你寫出來。
她最高紀錄是同時替雙黑代寫檢討,按客戶要求一份要寫得真摯深刻認真反省,一份要寫得敷衍至極無藥可救。
前者甲方中原中也,后者甲方太宰治,竹泉知雀揣摩他們各自的人設,寫出的檢討天衣無縫。
一切都非常完美,她只犯了一個小小的錯誤。
竹泉知雀把署名寫反了。
森鷗外收到檢討的當天就住了院,他躺著病床上抱著氧氣瓶用力吸氧,難以呼吸。
中也君你不是港口afia最后的良心嗎檢討中你對我的怨懟和嘲諷是認真的嗎我還是不是你最尊敬的boss
太宰君雖然我無比盼望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一天,但在檢討里看見你誠心道歉真的好驚悚啊你是不是想把我嚇進醫院借機篡位好歹毒的心腸
始作俑者竹泉知雀拎著果籃在首領病房外徘徊,滿懷愧疚地道了聲安息。
稿子都交了,退代寫費是不可能退的,只能讓首領委屈一下了。
防衛過當的檢討好寫得很,只需要把竹泉知雀從前寫過的檢討模板稍微改一改就好。
“用哪一篇呢”她糾結道,“前年四月我外出執行清洗任務,塔塔開打得太激動不小心毀了一座港口afia注資的商場那一次還是去年一月,我和中也君搭檔鎮壓敵對勢力,拿人頭數打賭但誰都不服輸,無差別大殺特殺結果被負責保潔的后勤告到森先生面前那次”
把倒塌的大樓換成兇手的腦袋,把塔塔開太激動改成遭到人身威脅的應激反應,再刪掉一些不和諧的字眼,一篇完美的檢討不就寫完了嗎
她說起檢討,讓松田陣平想到從前警校的時光。
寫檢討、罰清理澡堂,都是教官希望幾個刺頭按規矩行事的良苦用心,寄托了他對熱愛搞事的學生們美好的期望。
教官想得很好,但他的學員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積極認錯打死不改的典型案例。
松田陣平從未反思過自己,直到今天,直到他自己站到教導者的角色上,他突然醒悟了。
鬼冢教官,你是真的不容易
你是怎么讓寫檢討的人真心反省的求你了,教教他。
“zero的家教事業要面臨的竟是這種高難度的挑戰嗎”松田陣平同情了好友一秒,立刻決定把鍋甩出去。
等會他就打電話給降谷零,誰的女朋友誰管。
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松田陣平手腕一翻,一部手機出現在他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