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當熾熱的太陽融化了蓋在地面上的皚皚白雪,冰原之下的真相才如水流般映在熠熠生輝的陽光之下。
天花板傳來沙沙的腳步聲,摩挲地毯,赤腳踩在地上的女孩子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
安室透從發燙的電腦前站起身,走向窗邊。
同一棟大樓,十四樓與十五樓兩個房間同時拉開窗簾。
十五樓的黑發少女迎著朝陽舒展手臂,她打著呵欠,拿出手機接受兩小時前發來的文件。
十四樓的金發男人抿了口濃黑的咖啡,他的手機跳出文件已接收的消息和一句簡短的“ok”。
“知雀。”鈴木綾子敲響竹泉知雀的房門,“今天去海邊,我們早點出門。”
“來啦。”竹泉知雀應了一聲,她揉了揉亂糟糟的長發,對著鏡子扒拉眼皮,取下霧靄藍色的美瞳。
“竟然忘記取美瞳就睡著了。”竹泉知雀眨了眨酸澀的眼眸,她的行李箱敞開攤在窗邊,黑裙一角滑落在地毯上,高跟鞋甩飛在浴室外面。
好像在夜店鬼混一晚的問題學生啊,我的青春物語大有問題,竹泉知雀沉痛地想。
“加班就是狗屎。”她嘀嘀咕咕,利索地收拾好行李和化妝包,困倦貓貓揉臉三次后用冷水猛拍額頭,重新活過來。
竹泉知雀收拾好去海邊的行李,兩部手機在她面前排排坐,她打開沒貼小紅花的手機看了眼,消息頁面停留在昨晚和男朋友互道晚安。
2125,晚上好這里是在沖繩旅游的竹泉知雀,每日一問,安室先生又在忙工作嗎貓貓探頭
2130,怎么不回我工作時間免打擾把我屏蔽了貓貓惱怒
2135,晚安貓貓揉眼睛
三條短信,分三次定時發送。
“一點兒不在場證明的小技巧,很奏效,是不是”竹泉知雀把手機熄屏放回口袋。
她高高興興地開門和鈴木綾子抱作一團,兩個女孩子手挽著手下電梯到一樓大廳,木葉的蒼藍野獸導游早早等在酒店門口,周圍是一群抱著游泳圈拿水槍互毆的沙雕高中生。
吵吵鬧鬧的高中生涌出酒店大門,竹泉知雀混跡在同學中,口里咬著融化滴水的棒冰。
十四樓,拉開窗簾后沖繩的太陽照亮玻璃,屋內填滿陽光。
安室透站在窗戶后,目光跟著酒店門口人頭涌動的學生,直到最后一個人登上旅游大巴。
學生真好啊,活力十足,昨晚睡得飽飽的,今天元氣滿滿去海邊玩。
可悲的社畜卻要連夜殺人通宵寫報告,被刺眼的陽光曬得萎靡不振。
安室透看向響鈴的手機,頭疼地捏了捏眉心。
還要應付老同學的奪命連環拷問。
“找個地方聊聊”松田陣平直白地說,“那個女人現在還在你旁邊嗎”
“不,我們昨晚就分開了,她說要趕今天第一班列車回東京。”安室透望著旅游大巴漸漸開往街道遠處,“我剛結束工作,有幾天清閑,可以在沖繩多呆一天。”
“那就出來聊聊。”松田陣平扯了扯身上敞開的度假襯衫,戴上墨鏡阻擋刺眼的太陽,“今天的團建地點在海邊,定位發你。”
來沖繩不來海邊,等于沒來旅游。
“好多人啊”竹泉知雀扒著鈴木綾子的肩膀,目瞪口呆地看著沙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