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的人呼呼大睡,門外的人如臨大敵。
趕在鈴木綾子撿起包包掏出手機報警之前,寄托了兩人全部期待的竹泉知雀終于在萬眾期待里掙脫床的封印,踩著拖鞋慢吞吞走出房間。
差點被迫光速出警的安室透呼出一口氣,他退后一步,后背被人不重不輕砸了一下,發出砰的聲響。
一個頭槌撞到安室透的竹泉知雀揉了揉朦朧的睡眼,她打了個呵欠,看到呆立的鈴木綾子,露出大大的笑容。
“早安,綾子。”女孩子黏黏糊糊地張開手臂,“好困,來抱抱我。”
“知雀”鈴木綾子小跑過去,拽著好友的手臂把人拉到自己身后。
竹泉知雀不做抵抗,像個軟趴趴的小包袱趴在鈴木綾子背上。
身為姐姐的女生以顯微鏡級別的精度掃描竹泉知雀全身,確定她身上沒有出現半點紅痕和淤青,才稍稍放松下來。
“你讓他在房間里借宿了”鈴木綾子皺眉,“他自己沒訂酒店嗎”
“我聽說私家偵探這一行收入不穩定。”鈴木綾子小聲說,“知雀,不能在錢財上太放縱男人。”
鈴木綾子知道竹泉知雀和她一樣是個小富婆,且從不吝嗇給男人花錢,手機聯系人里的男人一個比一個貴。
但這位安室先生不是以知雀的男朋友自居嗎又不是被包養的小白臉,怎么連酒店都要蹭她的不要臉
鈴木綾子說話聲音不大,奈何在座的兩個人聽力都異于常人。
安室透扶額很好,知雀的朋友沒有往成人頻道誤會,但她誤會的方向某種意義上更丑惡,充滿了成人社會的真實和罪惡的金錢交易。
“我住樓下1406房間。”安室透不得不解釋一句,他岔開話題,“你們不下樓吃早餐嗎”
大早上起來肚子癟癟,想到自助餐區的水晶奶黃包和香草舒芙蕾,竹泉知雀頓時不困了。
她抓了抓睡成水母的長發,低頭在地毯上找能穿出門的鞋子。鈴木綾子不得不暫時放過安室透來幫竹泉知雀,男人松了口氣,找借口先行一步。
“別生氣了綾子。”竹泉知雀一邊洗臉一邊在水里咕嚕咕嚕說話,“我和安室先生沒有私相授受暗度陳倉,也沒有學羅密歐朱麗葉跨越陽臺私會,只是昨天十四樓沒有熱水,他來借浴室而已。”
“借浴室和留宿可不是一回事。”鈴木綾子敏銳指出,“難不成你想說他洗完澡太累,一步路都走不動了嗎他干什么了累成那樣”
干了什么竹泉知雀仰起臉回憶。
大概是被琴酒一個電話叫來加班,搭末班列車從東京趕來沖繩,第二天被壞女人百般調戲,任勞任怨做司機,殺完人回酒店通宵寫報告,一秒沒合眼又被松田警官約出來套話,并在隨后陪女朋友海泳了幾個小時而已。
在波本疲憊日記中占比極高的竹泉知雀略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良心好痛,痛到促使她不得不做點什么。
“安室先生會累得連手指都不能動彈全是我的錯。”
竹泉知雀沉重地說“昨天我們在海里游泳,我執意想向他展示我超絕的、能從沖繩一路游回東京的游泳本領。他為了不讓我被海警逮捕,舍身取義,舍己為人,奮起直追,終是讓我免受一場牢獄之災。”
鈴木綾子茫然“真的”
“真的。”竹泉知雀點頭,四指并攏,“以我的良知起誓。”
抱歉了綾子,你的朋友是沒有良知沒有道德的罪惡女人。
竹泉知雀洗漱完畢,拉著被她洗腦的鈴木綾子來到自助餐區。
酒店的舒芙蕾現做現吃很受歡迎,安室透提前預定了一份,招手讓竹泉知雀坐到他這兒來。
“我不知道你的朋友喜歡吃什么,各種都拿了一點。”他把軟乎乎的舒芙蕾遞給竹泉知雀,意外沒在鈴木綾子眼中看見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