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牛郎的臉色變得有點難堪了。
“伏黑先生的確很受歡迎。”他強笑道,“他出現的時間門沒有定數,總是讓客人敗興而歸,店長挺頭疼的。”
但只要伏黑甚爾在場,營業額起碼翻十倍以上也是事實,青年牛郎咽下話頭。
竹泉知雀畢竟接到了盤星教的巨額懸賞,比當牛郎賺多了,甚爾君當然不會來。
伏黑甚爾的心態無限接近于打工人,很好懂,竹泉知雀十分共情。
正因為共情,靠金錢戰術讓對方放棄截殺星漿體任務是不可能的。
竹泉知雀倒不是出不起這筆錢,雖然數額龐大,但她有的是辦法。
“問題不在于甚爾君,而在于盤星教。”竹泉知雀指尖抵住額頭,“他們鐵了心要雇人,我難道能一個個收買過去不成”
那她為什么不干脆把盤星教殺光光呢簡單,快捷,還便宜。
“這和就算把爛橘子屠殺干凈咒術界也一樣爛透是一個道理。”竹泉知雀喃喃自語,“繼續延申下去干脆人類全部去死原來如此,我應該發動圣杯戰爭許愿世界和平。”
“事情不要想得太復雜了,再想下去我要變成第一個太宰君了,深夜念著生而為人我很抱歉邊聽網抑云邊eo什么的,不適合我。”
無論經歷什么,打工人明天都要起床打工。
比起陰暗蠕動的爬行,竹泉知雀更喜歡陽光開朗的跳躍。
“我的目的是救下星漿體,僅此而已。”竹泉知雀雙手合十,“懷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仁善之心以及想看爛橘子和盤星教笑話的惡毒之心,在下不過是個興趣使然的路過勇者罷了。”
回家拉思維導圖做個計劃表好了,竹泉知雀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青年牛郎連忙扶住她。
“謝謝,今天喝酒很開心。”黑發少女身體前傾,冰涼的發絲掃過青年牛郎的脖頸。
竹泉知雀嘴唇開合,言語裹在咒力中灌進青年牛郎的大腦,他眼神恍惚了一瞬,腦海中的記憶蒙上一層擦不掉的迷霧。
“客人準備回去了嗎這是賬單,請您過目。”
竹泉知雀看也不看地刷卡付賬,她剝開一顆薄荷糖壓在舌尖下,跟著青年牛郎往店外走。
醉意上頭令竹泉知雀腳步輕飄飄的,她單手拎包,像走平衡木一樣踩著貓步晃晃悠悠,哼著不著調的小曲。
年輕漂亮,鮮活有趣,氣質又并非天真單純的少女,反而與東京的夜晚氣味相投。
“深夜不好打車。”青年牛郎試探性地問,“您住在附近嗎”
“我可以騎自行車回去。”竹泉知雀自信地說,“我騎自行車可快了。”
她說的是實話,青年牛郎卻當成客人的醉話,心思活絡起來。
“附近有家星級酒店,您可以在酒店住一晚。”青年牛郎把人往另一條路上引,“我來帶路。”
“帶客給你提成”竹泉知雀露出了然的表情。
現在牛郎副業真多啊,她感概。
但比起咒術師殺手,給酒店帶客的兼職多么樸實無華接地氣。
竹泉知雀無所謂,她住哪里都可以,她過去曾有為了潛伏任務找干凈垃圾桶補眠的輝煌經歷。
當時竹泉知雀和太宰治大打出手,兩人為爭論誰睡不可回收垃圾桶差點友情破碎。
竹泉知雀跟著青年牛郎走向另一條路,她的體力像海綿里的水擠一擠總是有的,但也的確困得很,失去了騎自行車深夜狂飆的激情。
星級酒店的前臺接待了竹泉知雀,前臺小姐看了眼醉醺醺刷卡的女客人和跟在她后面幾乎把“小白臉”三個字寫在臉上的青年牛郎,面露了然。
“一間門大床房是嗎這是您的房卡,請收好。”
竹泉知雀接過房卡,她辨認了一下電梯的方向,邁出自信的步伐。
“七樓啊,謝謝你幫我按電梯。”竹泉知雀困倦地揉眼睛,眸中水霧接連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