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頭想著想著,莫名就又想到了那個人。
女孩兒臉上又不經意間流露過一點悲戚傷感的情緒。
只是對誰都沒有說。
江亦燃出國前最后一次去學校時,管班長要了一份名單。
那是他們班放在講臺上,原本給任課老師點名用的名單。名單上面有每個人的姓名和剛進學校時統一拍的彩色證件照。
他跟方菡都沒有等到高三最后拍班級合照那會兒。所以江亦燃既沒有方菡的照片,兩人也沒有合照。
他只有名單上的證件照。
他將方菡的證件照從其中剪了下來。因為怕丟,于是將原件放在行李箱里,又額外復印了一份放在手機本體跟保護殼的中間夾著,這樣就時時刻刻都能帶在身上。
出國時,他將方菡送他的那封情書和兩支筆都帶著了。
因為怕折到,還將情書放在書里夾著。就這樣一直到了新加坡。
他入學了新的學校,認識新的朋友。也進了新的網球社,有了新的教練。
畢竟曾經放棄了很長一段時間,再撿起來的確十分不易。從高中再到大學,從高中的訓練場再到錦標賽、巡回賽的賽場。
也說不出是什么動力,但卻真的奇跡般堅持了下來。
他記得她在信里面說想要看他打球時候的樣子。可能是因為這一句的啟發,也可能是因為訓練時恰好教練也會放一臺錄像在旁邊用以記錄跟復盤。
有時江亦燃會把訓練的內容截一段出來,傳到油管上。
只是出國后,方菡始終都沒有加過他,兩人就這樣徹底斷了聯系。
有次江亦燃在國外逛超市時,意外看到了方菡曾經玩過的那種電子寵物。
他買了一個帶回宿舍,默默坐在桌前擺弄著開機,在初始給寵物命名的時候,還是取了跟方菡那只電子寵物一模一樣的名字
嚕嚕。
他本身對這種小玩意兒完全沒有興趣。但不知道為什么,還是不由自主學著方菡的樣子,時不時去摸摸寵物的頭,給他喂東西吃,給他洗澡。
因為每次摸它,看到它時,就會連帶著懷念起那個人。
江亦燃的大學室友對他的這種癖好嗤之以鼻,稱他是男人的身體但有一顆少女心。
但江亦燃也不想向對方解釋。
剛去國外一年的時候,他曾經聯系了之前的班長問方菡的情況。本以為一年過去,方菡應該身體恢復得差不多,可以回去繼續上學。
但卻沒想到班長卻回說“方菡嗎好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
“她一直沒來過學校了,下一屆也沒有。”
“我聽說她好像做了手術之后好了一段時間,后來心臟又不行了。難過反正就是挺可憐的。哎。不知道現在怎么樣的,估計還在醫院吧。”
那時,江亦燃看著屏幕上的字,整個人好像有輕微的眩暈感,許久許久都緩不過來。
他整晚幾乎沒有睡,躺在床上,無數次祈禱她能好起來。
但卻好像事與愿違。
他去聯系楊書雪,但沒想到楊書雪也說自己跟方菡失聯很久了,沒有方菡家里的聯系方式,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
他沒有辦法,隔了八千多公里的距離,似乎一切的心意跟愿望都是徒勞。
就算是神明也不能聽到他此時祈禱的聲音,去保佑在遠方的人。
江亦燃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讓班長找到原來班級的信息,要到了方菡的手機號。
但他給她發了無數條信息,對方卻始終沒有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