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數萬流民跋涉到京郊,就看到了長長的粥棚和旁邊筐子里堆的高高的雜糧窩頭。
喝了粥吃了窩頭,按戶按村分成一撥撥去登記,去聽人講解朝廷會如何安頓他們。
聽到要用干活換吃喝住,大多數流民沒覺得有問題,混在里面鬧事的就提出質疑,認為他們遠道而來又累又餓,郭尚書大人應該讓他們好好休息,休養好了身體才能干活。
講解的小吏看了他一眼,“這一切都是陛下的命令,和尚書大人有何相干,尚書大人能拿得出這許多糧來你這是在煽動鬧事,其心可誅”,然后就有兵士上前把人拖走了。
審訊結果也向流民公布,這些人有人特意安排的,就為了裹挾民意,但對老百姓不會講的這么文縐縐,就是直白,這些人是壞人,故意讓大家跟著他和朝廷對著干,然后害死你們。
一邊是熱粥窩頭,一邊是持刀的兵士,傻了才會用脖子碰刀去。
數萬流民很快就安頓的差不多了,他們首先就是建造自己住的屋子,磚瓦的別想,加了少許木料的茅草屋蓋起來,糊上泥巴,也能遮擋風雨。
流民干活也有工錢,有了錢也要消費,經濟都拉了起來,加上報紙一直在宣揚朝廷政策,流民們有活干,有飯吃,有地方住,還有義診的大夫每天巡視,大家的情緒都很穩定,數萬人居然一點風波都沒引起。
嵐州系的官員押了進京,察校司也在四處抓人,最后一大批人被砍了腦袋,嵐州士紳都倒臺了一大半。
不過葉明朗告訴蘇晚楓,“上頭還有人,只他們乖覺,尾巴斷的干凈,你還是要小心。”
蘇晚楓冷笑,“一群上不了臺面不敢露頭的鬼祟,我怕他們,笑話”
她很驕傲,都混的有人暗鯊她了,足以證明她戳痛了好些人的肺管子。
趁這機會,蘇晚楓就開始推動開荒地的政策,開荒,三年內基本無產出,朝廷也不收稅,還給各項優惠政策。
原本農民們是不理會的,但是報紙開始鋪天蓋地的報道,就有人去衙門登記嘗試,也不要多,一兩畝地開著試試看,待自己開了荒,果然享受到了這些優惠政策,報紙又開始用案例說法,引得農民們蠢蠢欲動。
地主們也想享受這些便利,但是朝廷不給土地超過多少的人享受這條政策。
開出來的地,全都登記在冊,這些是明的,產權一半歸朝廷一半歸農民,私下買賣都不行,農民只能賣給朝廷。
有些地主家的雇農就開始逃離了,他們給地主種地,一年到頭也就混個水飽,基本什么都落不下,現在看那些給朝廷開荒種地的人,日子居然越過越好。
有良民戶籍,可以買低價鹽,低價米,還有低價布供應,還有珍貴的油,拿著良民戶籍,油也能買到低價的。
這些都有定量,但沒有良民戶籍是買不到這些的。
當老百姓們意識到良民戶籍的作用,就不會在輕易去投靠地主士紳,去當隱戶農奴,甚至賣兒賣女的都少了,因為賣出去的孩子就是奴隸,奴隸不享受任何政策。
以往賣孩子是因為家里實在養不起,現在一個孩子的名頭可以買到很多低價的物資,那養孩子的負擔就減輕了,除了個各別好吃懶做的人家外,大多數人家還是希望骨肉團圓的。
蘇晚楓對景盛帝道,“農奴,就不是朝廷的子民,他們只是地主士紳的人,因為主人給他們吃喝,他們只認主人,只有真正的農戶,才是這天下的根本。”
景盛帝深以為然。
時下也有不少溺死女孩的事,當蘇晚楓推出這個政策的時候,溺嬰都少了。
因為家里添了人就添了一個買低價產品的名額,別的不說,新生兒不吃鹽不吃飯,但家里可以多買一份低價鹽低價米。
有戶人家家里孩子多,買了低價的東西回來,加點價格賣出去也是行的,畢竟這個份額有限,衙門也不會多管。
只是若孩子夭折了,也得馬上報備,若是故意隱瞞,罰起來可很重。
地主鄉紳這一級別十分不高興,農奴大量流失,他們手里有地沒人種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