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露白點頭,“那先生福氣不錯,老妻和兩位千金都無有難產吧”
楊先生,“”
他小女兒難產,好容易救了下來,只生了個女兒,以后不能生了,為著女婿家的香火,只能給女婿納妾生兒子,老妻一會兒慶幸,慶幸女兒沒死,一會兒又替女兒難受,因為自己不能生了,以后沒有親生兒子傍身。
而他身邊,女子難產而亡的例子其實并不少,不過男人們都會選擇性無視。
死了老婆再娶就是,并不是大不了的事。
朱露白一看就明白了,也沒追問,只順著楊先生的話往下說,“我有了孩子,運氣好沒有難產,生下來卻只是個女兒,那必然是不行的,我還得生,還得冒生命危險,終于我闖過重重難關有了個兒子,運氣爆棚我也沒生孩子生死,只我這個孩子肯定是將來攝政王夫人的眼中釘,能不能長大還兩說了。”
朱露白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嘲諷地看著楊先生,“現在先生可以用你的理由來說服我怎么心甘情愿當攝政王的女人。”
楊先生,“”
你這根本就是離經叛道不成體統哪個女人能有這種想法
女人么,就該溫良恭儉讓,孝順公婆,服侍男人,教養孩子,管理內饋,其他想法都不該有
但楊先生說不出來,他的道理只能拿來約束規范認同這些道理的女人,朱露白明顯不是。
她就是那種不安于室,離經叛道的女人,你和她講這種道理,等于對牛彈琴,鬧不好還會蹶你一腳。
朱露白的思維其實楊先生也熟悉,男人就是這么考慮事情的,利益優先錙銖必較。
這么說吧,如果朱露白泯然眾人,姜薄一開始就不會答應入贅。
楊先生終于覺得棘手了。
所以朱露白和姜薄并不是夫妻鬧鬧別扭,他們之間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這個矛盾不解決,朱露白和姜薄永遠不可能和諧得起來。
但這個矛盾楊先生也無能為力。
他就算想誆騙朱露白能當攝政王夫人,朱露白也得信啊,明顯她肯定不信,楊先生敢說這句話,朱露白就敢讓他寫保證書。
其實朱露白對攝政王夫人的位子也不稀罕,成了攝政王夫人,她那幾個矛盾點也照樣存在,還會有別的麻煩添上來。
楊先生思考良久,終于抬頭,“夫人,我得承認夫人與我之前想的頗有差距,夫人的疑慮我也明白了,說實話,我并無解決辦法,但我能告訴夫人,將軍現在心里是有夫人的,將軍很在意您對他的態度。”
朱露白無動于衷,甚至有點厭倦。
姜薄不過是還沒玩夠罷了,說什么心里有她,簡直可笑。
一個男人若是真的喜歡一個女人,必然會替她解決生活中的煩惱,更別說這煩惱本就是他帶來的。
比如后世永遠無法解決的婆媳問題,其實婆媳問題的主因就在那個隱身的男人身上,他的不作為或是偏頗,才是照成婆媳關系的根本原因。
婆婆和媳婦都會根據男人的態度調整自己對對方的態度。
楊先生也看到了朱露白的不耐,他心里苦笑了一下,繼續,“但我也承認,將軍現在心里有您,也不代表以后也一直心里有您。”
喜新厭舊見異思遷三心二意,本就是男人的本性,大魚大肉吃慣了也想吃清粥小菜。
何況是姜薄這個階層的人,女性對他們來講是富余資源,可隨意挑揀,一心一意才會讓人覺得奇怪。
朱露白看向楊先生。
楊先生繼續,“將軍現在喜歡夫人,夫人就無法做任何事,這點夫人也得承認。”
朱露白抿著嘴不做聲。是,她就是明白這一點才煩躁,就好像一只向往自由的貓被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