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修將外出背的藥簍放下,他扒拉了一會兒,抱出一只東西,
那東西虛弱地叫了幾聲,江言湊近細看。
“這是什么”
伊修帶回的動物,既像老鼠,又像兔子。它腹部上有一道像被利爪撕裂的傷口,口子很大,看著腸子都要露出來了,居然還沒死。
伊修道“它是灰灰鼠兔,專門以藥草為食,原本不該生活在此地,不知怎么跑到附近來了。”
伊修翻出止血草給灰灰鼠兔止血,先前處理了一次,這會兒還得添藥。
“我采藥時瞧見它從一只狐貍的捕殺中逃脫,石壁上都是血跡,瞧著觸目驚心的,就將它救下來。如果能治好,且愿意留下來的話,就養著它,沒準還能幫我采集藥草回來。”
灰灰鼠兔流了許多血,經過兩次止血藥發揮的效用,已經止住不少。
江言蹲在一旁看,指著它裂開的肚皮,道“最好把傷口縫合起來。”
伊修抬眼“縫言,你指的是用骨針縫”
江言“沒錯。”
伊修思考此事的可行性,對上江言溫和鎮定的眸子,說道“怎么縫”
江言道“跟我來。”
過去在犀角村,有時會遇到被野獸弄傷的野兔,或家養的狗子被抓傷了。
村里沒有獸醫,開車去縣城一趟至少得幾個小時,所以很多時候都是老人用針替那些受傷的動物縫合,江言看著經常會搭把手。
他沒有專業的技術,不敢亂教伊修,但這只灰灰鼠兔肚子開成這樣,能不能活都是個問題,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碰碰運氣。
江言跟伊修要了比較細的骨針,生火,又燒了點熱水。
他用骨針在火焰上稍微燙了幾遍,把麻繩浸入熱水中,又問“有沒有消炎的藥草”
伊修“消炎”
江言想起部落里還沒有發炎這種說法,簡單把發炎感染的癥狀陳述出來。
伊修道“有。”
剛帶回來的竹簍里,就放有消炎的藥草。
江言道“準備一下,等會兒給灰灰鼠兔抹一點。”
夏季傷口很容易發炎,只要處理妥當,傷口沒有進一步感染的話,灰灰鼠兔還是有希望活下來的。
江言用其余熱水泡了一遍手,做幾次深呼吸,將麻線系至骨針一端,說道“我要開始了。”
他下手還真鎮定,對著雙手沾染的血液沒有絲毫慌亂。
縫好傷口,江言松了口氣。
他吩咐“找個東西將它的脖子罩起來,避免它往傷口旁邊舔,過個七八日,恢復還算好的話就可以把線拆了。”
伊修打量灰灰鼠兔被縫合起來的肚皮,道“我從未想過這樣的辦法。”
祭司反應很快,已經開始思考給獸人縫合傷口的事。
江言似乎看穿他的想法,說道“可以給獸人縫,但必須十分當心。這只灰灰鼠兔要注意它的傷口,按時換藥。”
江言從祭司這兒帶走了驅蟲的藥草,回去之前,忽然返回,像根木頭杵在原地,遲疑片刻。
伊修見他似乎有話想說,問“怎么了”
江言含糊不清地開口“伊修,你這里有沒有那種做了可以減輕疼痛的藥”
他盯著地面,耳朵紅得滴血。
伊修神色如常“有,我去拿給你。”
江言“謝謝。”
拿到草藥的他一刻都待不下去,渾身就像著了火。
帶了藥草匆匆離開,佩奇還在山洞等他。
江言將驅蟲的藥草弄成藥汁仔細給佩奇涂上,倏地,聽到阿堯站在底下喊他。
“言,行腳獸來咱們部落外頭了,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江言想起上次哈米跟行腳獸換了會醉人的睡覺果,便穿好他自己做的木屐,跟阿堯趕去部落的入口處看看行腳獸帶了什么東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