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爬上山洞,近距離打量阿喬,他們半個月前碰到過一次,還沒過去多久,阿喬比上次見起,面頰兩邊都凹陷了。
許是在陽光里睡了太久,對方的顴骨和唇泛出紅色,越顯出臉上沒有生氣。
江言暗暗心驚,意識到阿喬的狀態實在不好。
他問“去看過祭司嗎,是不是生病了還是胃口不好。”
阿喬勉強打起些許精神,干啞道“見過祭司。”
說著,神情開始恍惚,過一陣才又集中起心神。
“沒有生病。”
垂在石臺的蛇尾緩慢滑了滑,江言發現即使在陽光底下曬著,阿喬尾巴上的鱗片都黯淡了不少,沒有之前色澤明亮了。
阿喬聲音輕輕的“熬過這段日子就會好的。”
他撫上隆起的腹部,雙目緩緩低垂,趴在鋪放在石臺的獸褥里,眼皮耷拉,頭發凌亂。
阿喬一時不想開口,倦倦的掩合眼皮,呼吸淺淺的。
江言靠近,小聲叫“阿喬。”
阿喬瞇開眼縫,遲緩地“嗯”了聲。
他慢聲道“言,你能來看我,我很開心。”
江言問“今日吃過東西了嗎”
阿喬“吃了的”
孕期狀態的雌獸,哪里敢斷食。
只是過去的阿喬依照胃口的喜好吃東西,如今僅僅為了維持身體的能源囫圇進食,連吃了什么都不在意。
江言道“我腌了蘿蘿白,給你帶了兩罐過來,要是沒胃口可以多吃點。”
阿喬一聽,咽了咽嗓子,努力打起精神。
他用尾尖輕輕一勾,打開罐子,伸手拿出一塊蘿蘿白往嘴邊送。
直至緩慢吃完一塊蘿蘿白,才對江言露出疲倦蒼白的笑容。
“好吃。”
從部落中央領了食物的阿武跟焜回來了。
他們把肉搬進儲藏的洞里,還同江言打了招呼。
阿武使喚焜去下邊搬柴,開始準備午食。
江言本來不方便繼續留下來打擾,但他這次選擇留下來。
瞥見阿武用一口大鍋燉肉,又往里陸續加了幾條切好的蓮藕和蘿卜。
鮮肉油脂充足,鍋里不需要添油,放一兩勺鹽,煮熟后就盛了一大碗。
阿武來到石臺,把整碗肉湯放在阿喬旁邊。
“喬,吃東西了。”
阿喬沒什么反應,阿武似乎也習慣了,放完食物就進去,喊焜上來吃。
阿武道“言,過來一起吃嗎”
江言聲音溫和“還不餓,你們先吃。”
等了會兒,阿喬這才從獸褥里直起沒了骨頭似的前半身,碰起石碗,朝著江言問“言,真不吃啊”
江言道“真不餓,你先吃。”
阿喬點頭。
他其實并不餓,但身體需要進補,所以每日
都會把東西囫圇吞完,已經嘗不出滋味是好是壞,進食就是養好雌胎需要做的事。
吃光碗里的東西,湯也喝干凈了,阿喬面上倦色仍然不減,他重新趴回獸褥里,蜷起尾巴,有一句沒一句的和江言說話。
說江言上次帶來的達達獸和嘰嘰獸已經下蛋了,又說他近日提不起勁做獸袍,沒幾句的功夫,聲音越來越微弱,趴在獸褥里陷入沉睡。
阿武吃完東西,收拾殘渣后帶出來。
江言問“阿喬一直這樣嗎。”
阿武點頭,又道“讓他睡吧,睡著才不費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