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從沒在撒特德眼底見過如此深刻而明顯的情緒,他忍著觸動,眼眶驀然淌出少許濕意。
柔軟卻包含力量的長舌慢慢舔舐他的眼角,耐心把濕潤的水漬舔干凈。
撒特德不解。
“言,為什么哭。”
江言抿唇,嘴角彎了彎。
人的情緒一到,偶爾就會掉眼淚,我此刻的眼淚并非因為難過而落。7”
撒特德“為什么。”
江言解釋“因為覺得開心。”
“有句話叫做喜極而泣,很高興的時候人也會哭的。”
撒特德沉思,小心把他放在身上摟著,很快又把他放下,怕壓到那越來越柔軟的肚子。
江言閉眼“睡吧。”
撒特德摸了摸青年泛紅的耳朵,呼吸還有點急促,但這時候不會再抱著懷里的人繼續做那件事。
天色鮮少放晴,一整日時常都是陰隆隆的,江言等周圍不怎么起風的時候,會拿起斗篷披上,戴好氈帽跟圍脖,穿毛絨絨的靴子,沿四處走走。
只要不下雪不下雨,部落中央就會有雄獸們聚集起來練習弓箭,打斗。
因為隼族人的挑釁,這個冬季,部落里的獸人沒有絲毫懈怠。
江言坐在草垛后觀賞,在一群雄獸當中看見阿默。
阿默也看見他了,笑呵呵地朝他靠近。
阿默將尾巴一盤“言”
江言往他的肩膀打量幾眼,問“傷勢都恢復了嗎”
上次阿默被隼族人的鐵爪勾穿,兩個傷口都露出了白骨,非常嚴重。
阿默道“給祭司敷過幾次藥,已經完全恢復了。”
他轉動幾下肩膀,道“這幾日我跟著大伙兒練習箭術,說起來,言射中隼族人的那一箭真的太厲害了”
江言靦腆一笑“當時運氣比較好。”
阿默語氣憋悶“我往時運氣也蠻好的,結果還不是被隼族人抓起來吊天上了,想反抗都找不到機會。”
阿默年輕氣盛,可并非盲目狂妄的性子。
經此遭遇,讓他深知蛇族跟隼族之間的差異和劣勢,同時明白過去為什么長老總叮囑他們不要對每次的試煉松懈。
阿默打起精神“我接著去射箭,晚點還要跟阿爾打幾場。”
他們說話的動靜讓周圍散開的獸人都注意到了,有獸人喊“言,你來射一箭給我們瞧瞧吧”
江言射中隼族人眼睛的事跡在部落里傳得跟個神話似的,雄獸們看見他眼睛都在閃光,甚至還有想跟他比試的。
阿默笑罵“你瞅瞅自己尾巴多長,胳膊都比言的腰還粗還找言比試,臉吶”
雄獸瞅著江言那瘦弱的小體格子,盡管他已經裹上笨重厚實的幾層冬衣,可在蛇族獸人面前,依然不夠看的。
路過的幾個雌獸停下,也圍著江言說話,看著他的眼神簡直充滿了崇
拜。
江言這才意識到,他碰運氣射中隼族人眼睛的事在部落里傳得過于離譜了。
趁這會兒有不少獸人在附近,江言只好親自辟謠。
他溫聲解釋“當時事況緊急,我又關心則亂,射箭時頭腦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來。”
場上就有好幾個箭術不錯的獸人,江言走到他們身邊,抓起一把比較小的弓箭。
獸人遞來另一把這把小,言拿著趁手。”
他又換了另外一把弓箭。
等獸人們的目光都聚集在身上,江言抬起胳膊,調好角度,肩膀發力,一箭射出。
準頭偏了,和靶子擦過。
江言給自己辟謠,道“我的箭術沒大家傳得那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