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里的獸人十分愿意給江言幫忙,饞他的廚藝,若是臉皮厚的,還會專門從他的菜地前路過,狀若無意地問需不需要幫忙打理田地,或者搬東西。
只要江言答應,獸人就笑不合嘴,等收到江言送給他們的食物,尾巴都要把泥地砸出坑了。
總之,部落里有很多吃貨。
把接下去的工作做了份計劃,江言去大羊舍里看母羊。
先檢查干草,有些濕,把旁邊那捆干的做了更換,再去摸母羊的腹部,濡濕一片,臟了,用干凈的麻布慢慢擦拭。
有三只母羊似乎有些暴躁,沖著江言咩咩叫了幾聲,腦袋亂拱,還把想去啜奶水的小羊踢走。
江言忙把撒特德喚來,讓他站在邊上,起鎮壓作用。
看著母羊委屈地臥著不動,江言蹲下,對這幾只脾氣忽然不太好的母羊輕聲安撫,然后翻開它們的腹部。
仔細檢查,就看出了端倪。
母羊腹部有些紅腫,還不讓小羊碰,應該是汝房發炎了。
江言看著撒特德,道“它們身上有些炎癥,上次祭司給我送了點消炎的藥材,磨一些給它們敷上。”
母羊身上有炎癥,羊乳就不能喂給小羊了。小羊抵抗力低下,喝羊乳容易拉稀,不好治。
江言讓撒特德把三只母羊隔開,帶回原來的羊舍。
待他磨碎藥材,一部分粉末涂到母羊發炎的地方,另一部分則溶于熱水里攪勻,水溫溫熱,再給它們喂上。
患有炎癥的母羊喝了幾頓藥還沒完全恢復,趁著撒特德外出巡視,江言獨自去找祭司,要了消炎的藥草。
祭司詫異“養咩咩獸都這么麻煩”
按獸人的習慣,能養就養,生了病養不活,干脆放出去任其自生自滅,重新牽健康的咩咩獸回來就行,何苦費心思。
江言道“既然決定搞養殖,就得花上心思,不管是田里的農物,或牧畜,一旦生病,就要及時處理。”
他道“還記得桑族人前幾年遭遇的蝗災嗎若像他們一樣不重視,極有可能會造成難以挽救的損失。”
祭司道“原來是這樣。”
向祭司拿到藥,江言順路去看望阿喬。
天上飄著蒙蒙小雨,江言拿著竹傘,站在山洞底下喚了幾聲,阿武迎出來。
阿武道“喬在睡覺。”
江言“我想看看他。”
阿武把江言帶入山洞里,床邊燒著一盆火炭,獸褥半落,卷著條垂下的蛇尾。
阿武低聲道“喬已經睡了好幾日。”
江言靜靜地站在旁邊,沒有驚擾阿喬的睡眠。
再過兩個月阿喬就生了,隔著獸褥,都能看出他的肚子高隆,冬季時好不容易打起的精氣神又消散了。
旁邊的石桌摞放著他做的那副木質撲克牌,阿武道“阿喬喜歡玩這個,最冷那陣總抱著木牌不撒手,覺都不睡了,纏著我和焜陪他玩。”
江言默默聽完,準備離開時,忽然被阿喬叫住。
阿喬迷迷糊糊地“言”
他努力撐起半身,尾巴晃了晃“是言嗎”
江言從洞口返回“我來看你,見你睡著,就沒出聲。”
阿喬撐了一會身子就累得躺回去,喘著氣,獸褥掉在地上。
江言幫他撿起獸褥蓋好,眸光一瞥,看見阿喬高高隆起的肚子動得厲害,好像有什么尖尖的東西要戳破他的腹部,看起來觸目驚心。
“阿喬,”他忙問,“你還好嗎”
阿喬臉色發白,臉瘦得尖尖的,半晌,才搖搖頭。
“忍一忍就行了。”
他靠回獸褥里大口喘氣,道“還要再等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