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道“何事。”
他要等江言養好身子,蛇族獸人順便停在此地調理傷勢傷。蛇族跟隼族人相見相厭,沒有將眼前的隼族老者說過的話放在心上。
此刻休戰不打,不意味著以后遇到不打。
瑞道“給言送點東西。”
瑞聽撒特德喚雌獸喚作言,便順口叫了。
撒特德紋絲不動,瑞道“有些石碗,石刀。”
江言的聲音輕輕響起。
“撒特德,收下吧。”
他們一時走不開,多點工具放在身邊,方便生活。
他又問“瑞,你們有沒有味道很沖的植物,若有的話,可以給我一點嗎。”
瑞“味道很重”
他想了想“有,在東邊靠近河流的地方,能找到,若你需要,我帶給你。”
隼族人不喜歡那個味道,很少關注。
瑞飛去東邊采集,姆姆就在山洞外,看著撒特德,暗暗驚奇,嘆息。
江言挺感激這個隼族老者的,
沒有她,當時打得不可開交的兩族獸人根本停不下來,再遲些,恐怕就有傷亡了。
“撒特德,讓老人家進來坐著休息吧。”
把老人晾在外頭,江言心有不忍。
在暗處的隼族人眼見姆姆走進山洞,連忙出來制止。
“姆姆,小心對方傷你”
氿走到姆姆身邊,迎上撒特德,有些懼,卻不退縮。
很快,其他山洞里的蛇族獸人趕來,兩方年輕強壯且富有力量的雄獸再次形成對峙的場面。
姆姆余光來回打量,神情一凜,搖搖頭“都退回去。”
無一個獸人動作。
連江言都好奇,他下了石床,繞到撒特德身后,打量四周傷勢才恢復不久,又準備打起來的兩撥獸人,忽然出聲。
他望著老者,問“既然您說蛇族和隼族是一脈傳承的部落,為何兩族仇怨積壓千年之久,您不出來勸阻”
老者嘴唇動了動,布滿皺紋的眼皮耷著,良久,看見高高興興采集回來的瑞,才緩緩道“因為我從前也放不下仇恨,放不下被梟祖驅逐出部落,放不下他聽信予祖的話、選擇背棄桀祖的仇恨。”
千年已過,仇恨仍猶如滾滾的泥塵,積得太深,幾次斗爭,兩族都死了不少獸人,幼獸難以繁衍,部落幾百年前就已出現凋零跡象。
真到不死不休的地步,離滅族也就不遠了。
姆姆看著瑞年輕朝氣的臉龐,看他神情好奇,緩了口氣。
她想看族人們長久的延續生存,像瑞這樣,再好不過。
梟祖和予祖是蛇族部落偉大的父神和母神,聽完姆姆的話,蛇族獸人反駁“你這老不死的,胡說八道什么居然詆毀我們的梟祖和予祖”
姆姆蒼老的雙眼放空“桀祖才是部落最正統的母神,她和梟祖在天神和族人的見證下結契,她為部落做了那么多,卻因為難以繁衍出幼獸,竟被予祖詆毀,污蔑桀祖受天神詛咒,此生無法為部落,為梟祖延續后代。最可笑的是,族人們都信了”
“桀祖和予祖是親姐妹,此話從予祖嘴里出來,桀祖一開始不敢相信,至此,與她結了仇,此生不休。仇怨延續數十年,梟祖梟祖在那樣的情況下,居然和予祖結契。”
姆姆看著蛇族的獸人們“予祖早早就想留在梟祖身邊,她不愿和桀祖同享就罷,說出污蔑的話,存了要桀祖離開的心。桀祖氣性傲烈,當場要梟祖選擇,梟祖卻遲疑了。”
“梟祖和予祖背叛她,桀祖難咽這口氣,帶著我們離開部落,當時我十分年幼,跟著大伙兒離開,走了很久很久,才來到這里。此后,梟祖對外宣稱桀祖做出叛族一事,才被驅逐出族,不讓任何族人再提。”
殊不知,桀祖才是被背叛的那一方。
桀祖和梟祖決裂,帶著恨意離開,誓要食其族肉,以解此怨。
姆姆道“過去的族人早就死了,你們或許可以不信我的一面之詞,但”
她看著撒特德“部落的神壇石像內,記載著每一任父神的結契。自父神被族長取代,便不再刻錄。若你們不信,可以找族長,當面問他。”
部落的神壇內部,唯有每代族長才能開啟,那些久遠的封存起來的部族記錄,也只有族長才能看到。
姆姆道“此話我對著天神起誓,若所言虛假,天神即誅。”
滿場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