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有點心神不寧,下意識收緊抱住撒特德脖子的胳膊,垂著臉沒吭聲。
獸人們都在往烏嵐所住的山洞趕去,只有撒特德的速度越來越慢。
他停在樹蔭下,掌心貼上人類的臉頰摩了摩。
“言,怎么了”
過了半息,江言才反應過來對方在跟自己說話。
他“呃”一聲,眸光茫茫地看著周圍。
逗留片刻,四周瞬間空蕩蕩的,獸人都不在這處了。
他啞聲,干巴巴地解釋“我沒事,有點晃神。”
又催促“快去看看吧。”
撒特德盯著他,聽江言再次催促,這才繼續抱著人過去。
烏嵐的山洞外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江言嗅到氣息,心頭一緊,不由想起當日阿喬身下淌著許多血的模樣。
好半晌他才找回聲音,問旁邊的獸人“崖和阿渚生產的時候,順不順利”
獸人道“還算順利,祭司親自剖的,各自取了條很健康的幼蛇。”
江言“崖和阿渚呢”
獸人“在養著身子呢。”
江言望著洞口不語,上次情急,對阿喬格外擔憂的情況下闖進去照顧,然而此時,他手腳越來月涼,筋像被抽了似的,全身軟在撒特德懷里。
他的眼皮不停跳動,心里總覺得莫名不安。
山洞內仍沒有動靜,晴日也被飄來的黑云遮住,天色逐漸陰暗,空氣變得發悶起來。
江言摸上額頭那抹涼絲絲的觸感,夏日的雨總是來得突然。
清涼的雨水沒有帶走壓在江言內心的沉悶感,反而讓他手愈發冰涼,對比起撒特德的體溫,他竟然在發冷。
撒特德攏起他的雙手放在掌心揉搓,面色微沉。
“言,帶你回去休息。”
江言搖頭“不,我想在這里等。”
他臉色愈發白,不安地問“血腥味是不是越來越重了”
來到異世,他的語言能力和嗅覺忽然間發生改變,無端能聽明白獸人交流,變得敏銳的嗅覺,而且最近嗅覺更是相較從前還要靈敏不少。
撒特德沉道“是。”
江言不語,盯著山洞的方向。
良久,祭司雙手沾滿血的出來,面色灰暗。
獸人紛紛涌到洞口下方“情況如何了”
祭司眼神蒙蒙地,四處掃了一圈,停在撒特德懷里的雌獸身上。
江言輕聲問“烏嵐怎么樣了”
祭司啞聲“烏嵐肚子里有兩條幼蛇,幼蛇太大了,他失血很多,根本止不住。”
江言一下子抓緊撒特德的拇指,指尖泛白,在那虎口上用力抓了一下。
孕婦生產時若發生大出血,放在古代都是九死一生,別說這個時代。
他啞聲問“烏嵐會死嗎”
祭司沒回應,撒特德嘴角微微動了動,江言還沒聽清
楚,眼前便陷入漫無邊際的黑暗。
昏迷前,似乎聽到山洞里傳出獸人的吼聲,之后發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暮色四起,下著雨,天色黑得快。
平臺上濕漉漉的,水珠沿著洞口瀝瀝滴落落,火光映照著石板,泛出些微芒。
撒特德把灶搭入洞口內,燒火烹食,見江言醒了,便往床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