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與撒特德在溫泉逗留的時間太長,要返回房屋時天色已經大亮了。
山林周圍浮起許多濕霧,隨著日頭升起,浮動的濕霧化為空氣中的水汽,樹梢,草葉間頃刻落滿細小的水珠。
撒特德抱著江言穿過其中時,周身就猶如下雨似的。
撒特德稍微停下,拿起一片大葉子,塞進江言手心。
江言會意,遮在自己和對方的頭上。
“再快點吧,小寶估計醒了,看不到我們可能會著急。”
撒特德從喉嚨里應了一聲“今日起得早,閉眼繼續休息會兒。”
江言順勢闔起眼眸,濃密柔軟的烏發落在撒特德頸邊。
山洞內,小寶自己起床,穿了衣物,仔細把衣擺捋平整,又滑去灶邊,從火上留的那鍋熱水里取出部分。
他捧著木盆放到盥洗處,加入涼水兌溫。肉肉的手往水里攪幾下,水溫適合,便拿起小牙刷和陶杯,沾點細鹽把牙齒仔細刷干凈。
刷完牙,接著洗臉。
小寶將自己打理干凈,微卷絨絨的頭發沾了點水珠,小尾巴一甩,滑回房間,拿起雌父做的小木梳,對著頭發梳理。
忙完,堂屋和大臥室依然很安靜,小寶喚了幾聲,沒有回應,屋內嗅不到雌父和獸父的氣味。
春雨蒙蒙,從窗檐落下,串成一根根剔透晶瑩的線。
小寶推開窗戶,尾巴卷著欄桿朝外張望。
他半個身子支棱出去,望得遠遠的,山野一片灰蒙蒙。
在窗邊呆夠了,又滑去大門后扭著小尾巴徘徊。
佩奇一早就去獵食了,吃飽喝足回來,用放在門邊的那塊布擦干凈四只腳,方才踏著地板進去。
大狗嗷幾聲。
嗷嗚嗷嗚。
在干啥嗷。
佩奇湊到小寶旁邊,毛絨絨的大腦袋拱拱幼獸的小尾巴,見幼獸巴巴望著門外,便一屁股蹲坐下來,陪他等。
小寶道“雌父和獸父去了哪里”
天不亮時,他隱約聽到些許動靜,那會兒實在太困了,就沒出來看。
誰想,到了平日用早飯的時辰,雌父和獸父還不見影子。
佩奇見多了江言帶幼獸的場景,算算時間,這會兒到進食的時候了。它嗷一聲,用腦袋去推幼獸,又跑去炭盆邊,扭扭脖子,示意幼崽拿放在上面保溫的豆漿喝。
幼崽遲疑地滑了滑尾巴,門外傳來動靜,下一瞬,雌父溫和的嗓音混著風落入耳朵里。
“小寶。”
小寶大眼睛一亮,往后撲進雌父懷里。
江言剛被撒特德放下地,還沒站穩,被幼獸這樣一撲,若非撒特德攬住腰身,已經往后退了幾步。
小寶那肉嘟嘟的臉貼著雌父的肩膀蹭了蹭,大眼兒看看雌父,接觸到獸父的目光,才慢慢滑下來。
江言嘆息“真的回
來晚了,”
他意有所指地看著撒特德“下次注意點時間。”
牽起小寶,盛出放在炭上保溫的豆漿,問“小寶沒吃早飯嗎”
小寶搖搖頭“等雌父回來一起吃。”
沒問雌父和獸父出去干了什么,幼獸滑坐在凳子上,垂下的尾巴晃了晃,顯示著他此時的高興。
江言見幼獸穿著整齊的衣物,連頭上的軟毛都梳了,被如此聽話自覺的幼蛇萌得內心發軟。
他再次瞥了眼撒特德,明明是他先拉著對方出去的,想著,露出一抹心虛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