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場太陽雨,森林里彌漫著果木和花草的氣息,帶點泥土的腥和干燥,穿林風吹過,令人精神為之一振。
雨后天邊懸起兩道晴虹,異常絢爛的日暈吸引著獸人紛紛駐足觀看,或爬上高處,呆呆望天,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天象。
甚至懷疑,這是天神顯靈了嗎
連在趕路的江言一家也停止前行,撒特德尋了座高高的山頭,懷里抱著江言,肩膀趴著幼獸,盤在高處,遙望此刻難得遇到的美景。
江言喃喃:“真漂亮啊。”
小寶同樣呆呆的,銀灰色的蛇瞳泛著光,而撒特德則是沉峻默然的。
同款蛇瞳,父子兩的氣質天差地別。
須臾后,江言不安地往撒特德胸膛一摸,問:“不會地震吧”
獸人大部分都能感知自然災害,提前問求個安心。
撒特德很輕地搖頭:“不會。”
江言松了口氣:“那就好。”
他下意識將臉挨在對方身前,仰起臉瞇眼一笑,察覺撒特德好似有點出神。
“怎么了,”他往臉觸碰,“沾到東西了”
連幼獸也像撒特德那樣瞅著自己,他笑笑:“你們怎么啦問了又不跟我說。”
小寶遲疑,開口想說點什么。
江言等了等,只等來小寶忽然湊近,軟軟的臉蹭到他的眼睫。
他一臉不明所以,不知道父子兩在賣哪個關子,道“彩虹和日暈看過了,繼續啟程吧。”
撒特德沉聲“嗯。”
瞥見幼獸蹭了江言的眼睫,不動聲色地低頭,用唇觸了觸。
江言無奈“”
這也要比。
沿途順利地抵達云池,在長長的峽谷地帶,銀白色的沙灘上,看見許多孵蛋或趴在細沙里吹風的海龜。
江言的氣息就在風里逐漸散開,讓悠哉悠閑的海龜們紛紛昂起脖子,側目,緊接著躁動起來。
它們仿佛接到一個訊號,慢慢地朝撒特德的方向爬去。
小寶早就睜大雙眼,從獸父肩膀滑下,扭著尾巴湊近了去圍觀,還用尾尖戳了戳龜殼。
幼獸速度快,海龜反應慢,還未趕得及反應,就被尖嫩的蛇尾挨個戳了一輪。
龜龜獸們“”
可從蛇族幼獸身上嗅到來自他的氣息,又變得安分起來。
江言被“圍堵在長長的峽谷海灘處,有些無措地看著似乎異常”熱情”的龜龜獸們。
他道“撒特德,別傷它們。”
靜下心,凝神,很快,借著這些年無端萌生的感知,意會到龜龜獸們在歡迎自己,它們還記得
他。
當初江言是第一個為龜龜獸們清理藤壺的好人。
龜龜獸們睜著小眼睛,瞳孔里倒映著高大雄獸懷里的那個小雌獸,差點熱淚盈眶。
終于又見到
言了。
江言踩著腳下柔軟的細沙,沿峽谷漫步。
一向慢騰騰的龜龜獸們散發著前所未有的熱情,以致于不便走太快,怕踩到它們了。
龜龜獸們心想托言當時的好心舉動,這些年來云池的獸人們,若看見它們身上生長著藤壺,也會幫忙清理。
如果問獸人們為什么會這么做,他們都回答“因為言當時就這樣做的嘛。”
江言的名聲,至此便逐年累積下來。
小寶第一次見龜龜獸,很是好奇,甚至被難得熱情地大海龜邀請到龜殼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