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你想要坐最后一排,干些自己的事兒。但,你既入學,該受管束。你來把桌子搬到這里。”
徐瑾瑜看著正對先生講臺的學霸專座,一時無言
“先生,這不大妥當吧而且,學生目前真的只記下這本。”
一個時辰,給易做了句讀,再看另一本根本看不完。
可林濃熙卻不信徐瑾瑜的話
“莫要多言,東西搬過來”
徐瑾瑜苦笑了一下,拱手稱是。
師信隨后起身亦拱手道
“先生,學生請幫徐瑾瑜一同搬。”
林濃熙看著那厚重的課桌,撫恤點頭
“可。”
等一切安置妥當后,徐瑾瑜重新和林濃熙對視,林濃熙有些不解
“你可有話要說”
“先生說過關的會獎勵一顆星,不知可還作數”
林濃熙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噎住的滋味,這會兒即便那張不茍言笑的臉看不出分毫,可語氣中仍帶了些沒好氣
“且上來領就是了”
徐瑾瑜立刻笑吟吟的起身上前領星星,那副笑模樣,燦爛極了,讓林濃熙心里的不痛快也散了幾分。
還是個年紀小的少年郎呢。
而作為第一個從先生手里拿到星星的人,徐瑾瑜在這一刻那叫一個萬眾矚目。
尤其是,入學第一日從第一排到最后一排,再到第一排,前后只過了一個時辰
這簡直是傳奇的存在啊
“前頭還說人家沒有才學,現在看來,也不盡然。山長豈會將一個頭腦空空之人引入書院罷了,終究是吾等狹隘了。”
不知道誰低語了一句,滿堂學子紛紛慚愧的低下了頭。
誰叫他們因為無涯郎君寥寥幾句,便遷怒他人,如今慘被打臉,也是他們該受的。
經過一個時辰的讀書后,林濃熙開始講經,大盛朝對于童試的考核分為兩種,一種為幼童,一種為經古。
而十歲的少年郎統稱為幼童,而幼童只需要考默經或背經。
只不過,如今東辰書院中,十歲以下的“幼童”少之又少,所以是要考經古的經解、史論、詩賦。
正因如此,講經必不可少。
又是一個時辰的講經,天氣漸熱,學子們只覺得昏昏欲睡,但是鐵先生在上,只得掐大腿的掐大腿,擰胳膊的擰胳膊,讓自己清醒起來。
而這里面,徐瑾瑜卻是一直認真的看著林濃熙,將林濃熙的一言一語都深深的刻在腦海里。
林濃熙每每講到興頭,往下一看,總能對上徐瑾瑜的眼睛,這讓他的眼中不由閃過一絲欣慰。
看來讓這個孩子來第一排是選對了。
徐瑾瑜哪里知道,正是因為他利用過目不忘來記下先生一言一行的舉動,讓林先生決定以后都將他放在第一排,
以至于在之后的很多年,徐瑾瑜即便離開東辰書院,林先生看著他那空蕩蕩的位置,也不愿讓旁人就坐。
若有人問及,林先生只會搖頭嘆息,爾之求知若渴,不及吾生多矣。
屬實是,人不在書院,書院卻處處都是傳說了。
而此時的徐瑾瑜卻不知道,下學的鈴聲一響,徐瑾瑜立刻合起書本,和一眾學子們紛紛走出了教學齋。
只是,這一次,一號齋的學子們看著徐瑾瑜的目光不再是曾經的懷疑,而是復雜中夾雜著崇敬。
他不光可以對經書倒背如流,他還能一動不動聽先生講經一個時辰
簡直是個狠人
丙級教學齋出來的學子們大多都還未適應書院要求的緩步而行,對于干飯的熱情驅使著他們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