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里的隔音很好,但是不能完全隔音,而且隔絕不了氣味,若有若無的血腥味穿過門縫,充斥在她的鼻腔中。
又來活了。
迅速地收拾好桌子上的東西后,她向著甜腥味的來源走去,走著走著她越走越快。
她隱約聽到了吉野順平的聲音。
她有自己的親疏遠近,她對吉野順平的觀感不錯,那副痛哭著感謝她救了那個小男孩的樣子她記憶猶新,吉野順平甚至在大喜大悲下頭暈沒站穩給她磕了個響頭。
仔細想想,讓她記憶猶新的應該是那個響頭,那還是第一次有人給她行此大禮。
伴隨著輕微的摩擦聲,手術室的不銹鋼門開了。
“家入小姐”一見到家入硝子,吉野順平的眼睛就亮了起來,亮得仿佛看到了救世主。
吉野順平站在最前面,家入硝子第一眼就看到了對方,空氣中的血腥味比手術室里聞到的濃重得多,她迅速地將出聲的吉野順平上下掃視了一番,四肢健全、沒有傷口,接著她的目光移動到了站得靠后的乙骨憂太身上,乙骨憂太背上背著
雖然滿臉血污看不清面容,但看頭發和衣服的顏色還是能看出乙骨憂太背上背著的人是誰。
七海建人,她的學弟。
滴落的血液在地面上匯聚成灘,附帶詛咒氣息的血滴不斷落下,在其中持續濺起一圈圈漣漪。
七海怎么會受這么重的傷
家入硝子愣了愣,立刻朝他們道“跟我來。”
她看上去和平日里沒什么兩樣,遇事鎮定、不慌不亂,但暗地里她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早已不由自主地攥緊了。
在乙骨憂太將七海建人小心翼翼地平放到手術臺上后,她迅速地發動了反轉術式,由內及外,七海建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愈合了。
除去混雜在七海建人血液里的詛咒耗費了她大量咒力,突如其來的暈眩差點讓她摔倒,所幸她身前就是手術臺,她及時將重心傾斜了一下。
看了一眼正在沉睡的七海建人后,她將手插回了白大褂的口袋里,她淡淡地開口道“七海身上的詛咒不簡單,發生了什么事情”
因為看到七海建人身上傷口愈合,身體才稍微放松了些許的乙骨憂太,在聽到這個問題后身體又緊繃了起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話音剛落他就跑了出去,留在原地的吉野順平在家入硝子茫然的目光中將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一告知。
乙骨憂太坐在醫務室靠墻的椅子上,低著頭,整張臉埋在陰影里,一動不動,如同擺在美術館中的雕像,比起他,那些雕像甚至還更加明媚。
此時的他深陷于自責的旋渦中。
這段時間因為“最強”五條悟的失蹤,所有咒術師的工作都變得越發繁重和艱難,過去五條悟能獨自祓除的咒靈,現在需要四五個高等級的咒術師才能祓除。
理論上所有地區咒靈出現的比例都差不多,實際上根據“窗”統計到的數量,在很長的時間里,在相隔半年的統計里,京都校附近需要祓除的咒靈都要比東京校附近需要祓除的咒靈多上四五只,這種情況在五條悟失蹤前就發生了,因為多得不多,并沒有引起尸位素餐的高層重視。
高層不重視歸不重視,夜蛾正道作為一個純粹的教育者,和保守派的樂巖寺嘉伸沒什么沖突,再加上五條悟的對比,他們二人的關系并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