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沒有人會對一個傻子有想法吧雖然他不傻,但這事又只有烏憬自己知道。
他光是自己代入燕荷的視角腦補一下,就忍不住把自己蜷縮進被褥中。
不是羞恥,而是感覺自己要做橘子的心虛愧疚,格外的荒謬。
光是想一想都是罪過。
而且烏憬在被褥里翻了個身,那誰不是太監嗎就算九千歲的名頭再大,也改變不了對方是個宦官的事實。
怎么可能有能力做那種事。
烏憬想起他之前看過的宮斗劇里,那些太監都手段盡出,很喜歡折磨人。
他又想起白日里同他溫聲細語說話的寧輕鴻,對方其實沒有對他造成過什么實質性的傷害,還給他吃給他喝給他好玩的。
也跟殺人犯火的傳聞一點都不一樣,至少并不是無緣由地發罪人。
烏憬怕他,只是怕自己無意間做錯事。
寧輕鴻瞧他的眼神也根本不像在看人的眼神,他跟對方在御花園撿到的小貓小狗沒什么兩樣。
似乎興致好時,對誰都會很有耐心。
烏憬敢肯定,對方對自己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他們兩個人之間純潔得不能再純潔了
否則他也不會毫無排斥地去抱人家。
興許是在腦海中造謠著別人跟自己的壞事,烏憬面上有些發燙,他覺著有些悶熱,又從被褥里探出腦袋,呼了一口夜里的涼氣。
抱著布老虎在床榻上打了幾個滾,很快就沉沉睡去。
此時不過戌時。
烏憬已經養成了八九點就入睡的習慣。
寧府,后門。
拂塵將邀過來的影子戲班子送了出去,因為千歲爺今日聽得高興,還給為首年過花甲的手藝人多塞了幾片金葉子。
本該是夜深人靜之時,府上卻五步一宮燈,宛如天明,因為寧輕鴻還未歇下,整個寧府就還在運做著。
他府上景致瞧著文雅,細看卻處處奢靡,比皇宮還要金貴。
拂塵回去時,瞧見主子正站在湖邊涼亭內,往池子里灑著魚餌,爐上還溫著清酒。
他上前,說著府上門房方才通傳進的消息,“爺,今日有許多進京趕考的士人拿著帖子登門拜訪,門房按吩咐,將這些人都趕走了。”
那些帖子是內衛府以千歲爺的名義呈到內閣大臣們手上的,這些人無一例外,在朝堂上都站在寧輕鴻這邊。
寧輕鴻道,“記下姓名,等過了殿試,再將留下來的人呈上來。”
拂塵應“是”。
這份帖子就像此時寧輕鴻拋的魚餌,咬了鉤,才有望上岸,誰有本事拿到這個敲門磚,日后在朝堂上才能被他看入眼。
拂塵瞧主子無所事事地拋著魚餌,費盡心思道,“中元剛過不久,奴才聽聞夜市可算又興盛起來了,爺可要去走走”他道,“護城河上的畫舫又重新游起來了,也算熱鬧。”
病時跟病好的千歲爺就像兩個極端,前者做什么都不起興致,后者卻像有永遠都發泄不完的精力。
寧府子時才熄燈,過夜半,天不亮又重新點燈,已然成了習慣。
偏偏這病發作時也沒個征兆,規律都不可尋,拂塵每日都提心吊膽地伺候著,最怕主子心情不好的時候。
寧輕鴻,“是么”他將魚餌全部灑入池中,“那便去瞧瞧。”
拂塵便向后做了個手勢。
府上的下人幾乎都是從內衛府里培養出來的太監,個個謹言慎行,立即就有下人去備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