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女近乎要昏厥過去,“奴婢什”么都沒做。
話未說完,寧輕鴻便“噓”了一聲,“陛下在歇息,可莫要將人吵醒了。”
宮女便壓低聲音,“是是。”
寧輕鴻,“我問,你如實答。”他笑中帶冷,“說錯一個字,你今夜便不用出去了。”
宮女面色發白。
寧輕鴻問,“可識得此物”
宮女硬著頭皮看去,近乎要磕頭點地,“認的,認的。”
寧輕鴻,“從哪識得的”
宮女,“今早給陛下收拾床榻時,從床腳的墊子里拿出來的,奴婢以為都是陛下的愛玩之物,跟其余宮人一起,找了個木盒收拾起來了。”
寧輕鴻吐出二個字,“都有誰”
他的問話中一點信息都未曾給出,都是短短幾字的詢問。
被問話之人根本不知他知曉什么,又不知曉什么,還曉得多少,都怕自己撒一個字的慌就被瞧出。
宮女老實得不行,連自己記不清的也不敢糊弄過去,她說了兩個人名,就直言自己不認識剩下的人,記不清了。
寧輕鴻,“除了那木盒里的,還收拾出旁的物什嗎”
宮女覺得千歲爺是懷疑自己手腳不干凈,她慌慌張張,只想自證清白,“只有木盒里那些,奴婢不敢私藏陛下的東西”
死靜。
宮女汗如雨下,眼前發黑,幾乎以為自己要脫水昏過去,才聽見千歲爺淡笑的一聲,“下去吧。”
她軟著身子,連滾帶爬出了殿。
寧輕鴻指骨輕敲著太師椅的扶手,闔著眸,叫人看不清神情,過了不知多久,他才睜開眼,道,“拂塵,去把陛下床底下藏著的物什拿出來。”
他想了許久,才從不重要的記憶里找出這一回兒事,當真夠費心的。
拂塵即刻領命去了,沒過一會兒,就端著兩個疊在一起的盤子出來了,他這雙手伺候人久了,上面放著的小石子在走動間滾都不帶滾一下,半點都不帶晃。
穩穩呈到了寧輕鴻的眼前。
寧輕鴻只一垂眼,就瞧見那消失不見的物什,兩個瓷盤上除了放著一個木盒,幾顆小石子,還有一串連在一起的九個銅環。
跟他手中的銅桿,是為一對。
寧輕鴻將手中的煙桿跟銅桿遞給宮人,他無聲笑了下,“將這些物什都帶回府尋個地方放著。”
他不準備原樣放回去。
拂塵硬著頭皮問,“這幾顆石頭也”
寧輕鴻從善如流地起身,準備回府了,“都拿著。”
直到出了殿門,離開了那逼仄足以令人窒息的空間,拂塵才有一種撿回一條命的錯覺,他卸下提著的那顆心,曉得千歲爺此時回府,不論方才出了何事,都不打算在今夜發作下去了。
只是千歲爺心思詭秘,拂塵今夜不弄個清楚,是生怕日后一不小心就觸了主子眉頭,他捧著那一堆東西,跟在千歲爺后頭,大著膽子問,“爺,這是怎么了”
寧輕鴻的身影都被夜色遮了大半,神色晦暗不清,只是語氣是帶笑的,“沒什么。”
他嗓音極輕,“被養的貍奴耍了一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