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大著膽子去問了。
好奇,卻是跟之前不一樣的好奇。
寧輕鴻回憶了一下,“先前拂塵應當同你說過了。”
烏憬抿唇,“我不想他跟我說。”又不太好意思,“我想聽你跟我說。”
寧輕鴻失笑,“那烏烏問”
烏憬小心翼翼地問,“它是怎么發作的心情不好就會不想理人嗎”他這份小心完全是害怕戳到對方的傷心事。
在他的印象中,患有精神疾病的人一般都經歷過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寧輕鴻,“并不是。”他淡淡解釋著,甚至特地說得沒有那么晦澀,“時作時發,并無規律可言。”
“或在一日之間反復,也會十天半月都不見好,發作時也并非不想理會人,只是沒什么多余的精力同耐力,食欲也會不振。”
“這是眾人熟知的,現下哥哥其實也未好全,精力會異常充沛,比方說,哥哥睡的時辰會比烏烏少許多,很早便會醒來,也可能一夜都不覺倦意。”
“見什么事物都覺得很是有趣。”
他的話語中有一種異常的清醒,將自己剝析得清清楚楚,卻不能阻擋分毫,對變化反復的心境控制不住,只能靜靜看著,任由其沉淪。
寧輕鴻是看著烏憬說的,話音落時,便淡笑著側臉吻了吻少年的眼尾,“比方說,此時、此刻。”
烏憬愣了一下,倏忽間又發起燙來,“你,你不要亂說話。”
幾乎要手足無措了。
烏憬別開臉,“還有呢”
寧輕鴻道,“初時幾日是如此,后面癥狀會變輕一些,但并無真正的平靜可言。”
烏憬沒敢去問是怎么得的,他只小心道,“那宮中的御醫還有府中的大夫怎么說”
寧輕鴻輕笑,“醫書上并未記載過相關的案例,只能開些安神的藥吃,藥膳也是為了在食欲不振時作補足氣血之用。”
那便是治不了的意思嗎
烏憬恍惚地想。
他聽得其實有些耳熟,慢慢將寧輕鴻的話轉變成現代的話語,竭力回想著,是不是在碎片式的快節奏中,刷過相關的文字片段、或者視頻。
好像是有的。
但烏憬已經記不清了,隱隱約約記得的只有雙相兩個包含在專業名詞里的字,這類患者的情況比較復雜,是抑郁跟躁狂兩個癥狀的結合體,分為兩個時期進行。
他也并不是專業的人員,能在記憶中尋找到相關的知識已經很好了。
甚至精神疾病這一類的事在過去是離烏憬很遠、很遠的,他也沒有任何接觸過精神病患者的經歷。
他只是覺得,他知道了,好像也幫不了寧輕鴻什么,在這個沒有系統研究過這一類病癥的時代,這個病治好的可能也似乎微乎其乎,小到沒什么可能。
是治不好的。
盡管烏憬想,寧輕鴻好像一直有在看醫書,他突然覺得有些難過,忍不住緊緊摟抱住面前的人。
又恍惚地想,寧輕鴻好像跟他記憶中的又有些不一樣,烏憬并不覺得,對方是一個會在心里否定自己的人。
即使是在發作的時候。